第 13 章（2 / 2）

申琢飞身进入院子，落地还未站稳，绿衣女子就大皱眉头，娇嗔道：“小六，给你说过有机关不能飞，你这一飞我关机关都来不及，吓死我了。出点事你哥哥还不得怪死我啊。”

申琢吐吐舌头，笑道：“玲珑姐，我又忘了，下次绝对听你的好好走门。”伸着懒腰又笑道：“我哥哪敢怪你，你那么照顾我，我哥只会对你心怀感激。”绿衣女子玲珑笑靥如花，朝天翻个白眼，不知埋怨谁道：“谁要他感激？他就不会有个行动的。”

石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竹篮，用柔软干燥的衣物铺垫包裹，里面躺着一个小婴儿。申琢凑过去，翻来覆去地看她。

豆姑站起来，目光痴痴地望着篮子里。申琢怕刺激到她，抱着孩子轻轻地转半个身，玲珑揭开挡脸的布巾，不悦地斥责申琢：“父母有罪，孩子无辜。你这么做不好，婴孩离不开亲人，等会他哭起来，我看你怎么办？”

申琢跟她一向投机，两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胡天搞地的人，这次连玲珑都反对起来，申琢众叛亲离，委委屈屈地道：“我哄我哄她。陈十八他们就快到了，等会你跟我一起走吧？”玲珑又翻个白眼上天，捂着心口道：“天啊，做什么孽！要我扮戏演什么亲娘卖孩子，呵呵，你高抬贵手，别扯上我，自作自受去吧！”

怕什么来什么，小婴儿手脚动了动，眼看就要醒过来。申琢嘴巴够硬，可他在家里依赖别人惯了，一慌张起来，下意识地手臂一伸，把篮子递到玲珑面前，叫起来：“要醒了要醒了，姐你来啊。”玲珑也慌了手脚，推开他叫道：“别别别，别给我啊！我不会，我不知道！！”

两个无法无天的武林中人手忙脚乱，豆姑不知何时到了旁边，从篮子里抱过了孩子，口里轻轻呼唤：“花花，我的花花，娘可找到你了。花花，你可回来了。娘好想你。花花，你真是个乖孩子。”抱着孩子轻轻拍抚，那孩子舒适地打个呵欠，小眼睛一闭，吧唧吧唧嘴安静了。

申琢玲珑两人心照不宣地松了口气，万幸还有个豆姑。两个人在一旁伸头弯腰，看稀奇一般看她哄小孩睡觉。

这时，机关传来讯息，玲珑出去一趟，很快接了陈十八母子进来。

陈十八看到豆姑，脚下就像被定住了一样。豆姑并不抬头，只低声哼唱着小曲，满怀柔情地哄着小宝宝。陈母叹息道：“好好的姑娘，可惜生在那样的家里。”她挽了一把发丝，略微尴尬地对申琢道：“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本来挺好的，豆姑家里眼也高，心也大，要的彩礼啊村子里从来没人要过那么多。后来陈老爷的姑爷家有个人来提亲，给的彩礼高，豆姑家里就把她嫁过去了。”顿了一顿，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摇摇头，继续说道：“那边得了人，没给过几天好日子。听说时不时就找事打她，骂她，唉。豆姑生了女儿，就打得更凶，后来就把她休回娘家了。她父母怪她不争气，对她也不好。豆姑日子难过，我们又不敢去劝，毕竟不是一家的。谁知道他们家居然卖孩子，真是造孽。”一边说，一边攘了一把陈十八，嘴里骂道：“这也是个死心眼子，咋说都不听。”

这些事申琢已经听陈十八讲过，此时重听仍然心有戚戚。这对苦命鸳鸯，好在遇到他们，替天行道行侠仗义的武林好汉二人组，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不过首要之事，还是先要找到花花。

豆姑有小孩抱着，心情舒坦了许多，加上没人打扰安心静养，神智恢复了一些，与陈十八相看泪眼连连。

申琢和玲珑荡在高高的秋千上，不远处的桃花树下是抱着孩子的豆姑，旁边是剁柴块的陈十八。陈母洗了一竹篮青菜，在灶台上忙碌早饭。

玲珑感动涕零道：“此情此景，与有幸焉！其乐融融一家人，好像是我的家一样！”申琢毫不客气点醒她：“那是别人家，他们是一家，跟你没关系。”玲珑“哎”地一声，嗔怒道：“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话？”申琢笑嘻嘻地道：“恕罪恕罪。哎，陈婶的厨艺太好了，闻着好香。可以大饱口福了。”平素里餐花饮露厨房只煮白开水的人间仙子白玲珑这次也赞同地道：“真的呢，就冲这好吃的饭菜，不枉自我收留他们。”

申琢暗中查看她神色，小心翼翼地说：“玲珑姐，那呆在这里有香喷喷的现成饭吃，你不想去找我三哥啦？”玲珑想到那个冤家，顿时脸色一沉，勾起一肚子不快活，心中想：“常言道，青春易老，红颜易逝。我傻等在这谷中，跟枝头上的花儿等着凋谢有何区别。这小子说得对，不如去找他问个究竟，好歹也要个结果。”心里打定了主意，面上却是不显于形。

申琢说笑道：“咱们等会就出发了，要不让陈婶做些点心咱带路上吃？”

白玲珑一瞪眼，道：“别想我跟你走，我不跟你一起，你自己走，我才不跟你同路。”

申琢转弯抹角想让她同行又失败了，惨叫道：“你不去，那谁扮孩子的娘啊？”

白玲珑怒道：“我还没嫁过人呢，扮鬼的娘啊。早跟你说过我不干，你那个烂点子别扯上我。”说罢拂袖而去。

申琢头大，女人果然都是蛮不讲理，尤其美丽聪明的女人更是说翻脸就翻脸，难怪三哥迟迟不肯娶她。

吃过陈母精心做出的美味早饭，申琢又厚着脸皮苦苦哀求，换来玲珑一顿狂削，终于死心孤身一人带着孩子踏上晦暗不明的江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