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他仰着脸扫视亚亚，觉得她今天的笑容格外好看，就嬉笑着问她：“亚亚，亚亚，我会想你的！可是，你今天是不是特别高兴啊？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你不会想念我吗？”

他可是很有自信，坚信亚亚会很想很想他，哪怕是在她翻看她那些看不完的故事书的时候也会想起这一个和她一样喜爱着故事的小家伙。但那天的亚亚实在太让人想逗趣了。

亚亚一把抱起他，贴面吻了吻，将那种极具生命力的红润传染给了这乖巧的小孩。

亚亚悄悄在他耳边，分享一个恐怕只能告诉他的秘密：“小枝……”

秘密还没说完，亚亚忽然惊慌地放下他，往后退了几步，进而转身跑掉。告别之处也是花园，石板铺成的主道上徒留下一痕鲜草染绿的印记，两抓俏皮的棕泥。

亚亚的秘密也消失了，早在那一天，一切都已有了征兆。

让谁把亚亚还给他，要怎样还给他，他东拼西凑找到亚亚被四分五裂的尸体，他知道，只要打开父亲紧锁的那扇门就能找到复活一个人的秘密——轻易地死去，随便的死而复生，让她拥有不再痛苦的新生，完整到死的生命。只要突破那一道禁忌。

可是手放上铁门的那一刻，门自然而然开了，他推开门一看，面前完完整整摆放着亚亚这一生的记忆。记忆认主人，感应到熟悉的身体，闪光灯不停地在闪烁，继而，在原地无比沉默地爆炸——

只来得及够到一把最后的灰，像是终于到了谁的坟墓前挖出一抔土作为留恋。

一道狂风，窗户之外挤不进来的狂风，泄露出一丝冰冷。

一阵小雨，冰凉弹跳在伞下未完全遮挡的肌肤。

擦过，落下，钩挂出一抹水渍。

模糊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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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击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透明水花，湿淋淋的花瓣在鞋尖开了一瞬。他弯腰想拣起无数在霎时间盛开的小花，哪怕只是一朵，却触碰到一手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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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里的天怎么一天比一天亮。】Pigeon推开门，让新鲜空气灌进来。

岑时枝还在摆弄那一架纸折的桥，把它搬到Pigeon的阳台上，各个方位仔仔细细地看。

【你还在顾虑我为什么选择你？】

Pigeon似乎从来不怕脏，坐在阳台地上，不在乎泥泞的天然草地把他裤子弄得脏兮兮，竟然有点惬意地吃着早餐。

岑时枝觉得他又怪又可爱，当然也只是一点点——他可忘不了自己忽然生出的窥探之心。他指了指那座大桥，风暖融融贴在身上，让他很想微笑：“是应该觉得奇怪。我觉得我什么都没干，同样没有成功在比赛中吸引你——此前一切表现都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下我是唯一一个看着你折纸的无聊家伙这件事了。你会因为一个人看着你玩儿就选中他吗？”

谁知，Pigeon却耸耸肩，依然是那副没睡醒的笑容，嘴角微微耷拉，抹茶味的笑吗？倒有一点形象。

【为什么不行呢？谁规定了不可以吗？】

岑时枝的思维在削苹果皮，突然一断，苹果和刀滚了一地。

他甚至来不及理一理思绪：“……你认真的？”

Pigeon并没有再深入回答，只是低头自闭症儿童一般玩起了那块儿草皮：【等你跟我去了北极，我可以教你怎么玩折纸。把所有花样都交给你。我说过，折纸是很好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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