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柏紫苏忙说起陆文修手上梅花形状的疤，又说起他如今昏迷不醒，不知如何是好。

“梅花？虎口上当真是梅花？唉，又是连理枝……”

“还请道长告知解蛊的法子，陆家一定倾囊相谢。”柏紫苏的语气不免得急促起来。

妙虚子撇撇嘴，叹了一口气，“夫人，人皆有命数，这蛊没法子解。你夫君撑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若是早些来，贫道还能帮着吊些时日，如今既然已经昏迷，早些回家，替他准备后事吧。”

“解不了？”柏紫苏一愣，对此难以置信，“您说这是连……连什么？这是什么蛊？为什么会要他性命？”

妙虚子却只是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你夫君既不愿告诉你，那贫道又何苦戳破。这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只会比现在更糟，算了吧。”

他说着转过身，径自往山上去了。

柏紫苏忙追两步上去，狠心跪在妙虚子面前，“道长，求你救救他。”

“回去吧，不是贫道不肯救。这都是天命，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妙虚子叹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夫人早些回去，还能再见你夫君一面，要是再迟，那就连这一面也见不到咯。”

一听妙虚子这样说，柏紫苏慌了神。她只好跟着毛桃儿下山回府，时间刚好正午。一切就如同妙虚子预料的那样，躺平三天的陆文修在这个中午忽然醒了过来。一大家子都凑在床前，关切地问寒问暖。陆文修却只说了寥寥数语，心下显然是盼着见柏紫苏一面。当柏紫苏从青元宫姗姗来迟，陆文修眼中显然掠过了一丝光。

他三言两语把诸人请了出去，吃力地对柏紫苏笑一笑，刚要张口说话，就见柏紫苏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来，迅速顶在她自己的喉咙上。

“你干什么？”陆文修的精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挡住柏紫苏挥刀，他只好皱皱眉头，“把刀拿下来。”

“你究竟种了什么蛊？”柏紫苏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文修自嘲地笑笑，“你都知道了？”

“你要是还瞒着我，我现在就挥刀自尽。”柏紫苏一脸认真，“反正黄泉路上我有的是时间问你。”

“一定要这样吗？”陆文修笑得越发温和，“不值得。”

柏紫苏没有说话，只是拿着匕首用了些劲，脖子上立时绽出些血来。

“我说，你把刀放下。”陆文修情急又咳嗽两声，“此蛊唤作连理枝，是几年前找你的时候种的，只要种下此蛊，有情人必能终成眷属，可若是命中无缘，它便可替人改命，无非以命易命，折些寿罢了。”

“以命易命……”柏紫苏拿着刀的手缓缓放下，她走到床边，眼中越发模糊，“你拿自己的命，换我的？所以我才会死而复生，我才会莫名其妙地投生在柏紫苏身上。”

她总玩笑说两个人是上辈子的姻缘，可柏紫苏万万想不到这姻缘是陆文修用命换回来的。

“我本不信这些，可是我怕万一。”陆文修扶扶额，“现下看来，这些旁门左道的法术，竟也十分有用。”

“我不要了。”柏紫苏哽着嗓子扑在床前，手上死死攥着陆文修的袖角，“这命我不要了，你拿回去，求求你，你拿回去。”

“小哭包，你得好好活着，你还得把咱们的孩子……养大成人。”陆文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恨的事情太多，遗憾的事情太多，可唯有这一件，能用我的命换你活下去，我觉得很庆幸，很欢喜。”

“你别说了。”柏紫苏泪如雨下，“肯定还有办法，还有办法让你活下去的。你是昭武将军，不该是这方病榻能留住的人。若是就此抛下发妻，实在不是英雄所为。《凉书》上的批注我还没有看完，红叶你也没有带我去赏，你从来不食言的，你不能当骗子。”

思绪都被拉回种种过往，陆文修叹了一口气，继续交待道：“圣上若是不收京里的宅子，就修书叫陆言卖掉宅子遣散下人。陆言自小跟着我，你可以留在身边用。若是喜欢蓉城，便住在府上，长姐和母亲都能照应。若不喜欢，你就回柏家去住，柏太傅和柏夫人也必然会好好待你。我只求一事，那小屋里的灵位，万记得叫陆言原模原样搬到蓉城来。”

柏紫苏早已是泣不成声，她嘴里像是被塞了沙子，什么话都说不来。

“也不是什么坏事，自两府倭乱之后，爹娘在我心里就是两尊灵位。要是再不见一见，我怕会忘了他们的样子。”陆文修把柏紫苏深深印在眸子里，又喘了两口气，才慢慢说，“小哭包，我真的有些困了。”

“不能睡。”柏紫苏胡乱抹了几把眼泪，趴在床上凑到陆文修身边，“你听到没有，不准睡。”

“对不住……”陆文修的语气轻飘飘的，“咱们下辈子，一定要做一对命中有缘的夫妻……”

陆文修的声音低沉下去，他伏在柏紫苏肩上一动不动，只剩下很弱很弱的气息。妙虚子说过，这是最后一面。他约摸是想告诉柏紫苏，陆文修大概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柏紫苏抱着他，无力地哭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旋转，我疯狂，我为修修热便当

热好不会给他吃的，葵葵是亲妈党，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