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2 / 2）

柏述抬起头笑得意味深长，却并不伸手去接。他迅速吃罢，才拿过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文修说不好又要离京了。”

柏紫苏趴在马车的小窗上看了柏述半天，才张嘴问：“我能跟他一起去吗？”

“嗨，你这是什么话。”柏述摇摇头，“当年你娘也不见追我追这么紧，你这孩子真是……”

柏紫苏压低了声音，煞有介事地问：“娘真的追过你吗？娘追你的时候都是在追着打你吧？”

柏述脸色一绿，整个人都气呼呼起来，“胡说，当年你爹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进京赶考的时候在你外祖家借住，这才见了你娘一面。那会你娘可真是柔柔弱弱，娴静貌美，看人时候那目光简直能拧出水来，说是天底下最柔弱的姑娘也不为过。你外祖家起初还不同意呢，要不是你娘对我一见倾心，还哪能有你们？”

“当真？”柏紫苏满脸不信，就柏夫人拎着门栓的架势，柏紫苏也没办法想象她和柏述话里说的是同一个人。

“自然当真啊。”柏述忽然叹了一口气，端着玉带看向了远方，眼中似乎有些失焦，“要是我再灵光些，刻苦些，会试一次就中，你娘也不会被逼着嫁别人，你们哥妹三还能多个姐姐。”

“姐姐？”柏紫苏又疑惑道，“大哥之前，娘还生过别的孩子吗？”

柏述转过脸慈爱地笑笑，拍一拍柏紫苏的头顶，“没了，都没了，现在也挺好。你是我们柏家唯一的小丫头了，你可要好好的。”

柏紫苏朝窗里探探身子，“父亲，你其实不怕娘打你吧？你其实，不想让她伤心是不是？”

“是我对不起你娘，要不是我，你娘哪能成现在这样？”柏述了然地笑了笑，下车望了望天，“打就打吧，这都是情债，谁也说不清。你娘就是打我一辈子，我欠她的也还不完。”

这段老年人的恋爱故事顿时勾起了柏紫苏的的好奇心，她缠着柏述多讲点，结果柏述倒是什么都不肯再多说，他就只是随便打发柏紫苏几句，就一脸正经的对柏紫苏说：“小丫头，柏家已经少了一个闺女，不管以前还是以后，你都是柏

家唯一的女儿了，你可千万不能伤你娘的心。”

柏述这一句说得似乎是话里有话，柏紫苏皱皱眉头，正想搭腔，就见陆文修步履如风似得朝两个人走过来，他对着站在车前的柏述微微颔首。

“行了，紫苏就交给你了，天这么热，你们早些回吧。”柏述又拍拍柏紫苏的头顶，转身就准备离开。

“柏太傅留步。”陆文修轻声道，“今日在朝上弹潘和的那几位言官……”

“你以为与我有关？”柏述回过头懒懒笑了一声，“兴许是有关的吧？谁知道呢？反正潘和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柏述走了两步才像想起什么似得回过头对陆文修说：“我闺女的午饭我已经管过了，你的午饭就自己吃去吧。”

老头乐呵呵地走掉了，留下陆文修一脸无语的站在原地。

“外面日头晒，你快些到阴凉的地方来。”柏紫苏急忙招招手，“柏……父亲说今天上朝吵起来了？”

陆文修对柏紫苏忽然换掉的称呼愣了愣，随即又想着柏紫苏若是能适应，那也是好的。故而朝她微微点头，“鞑靼异动，有人主战，有人主和，两边僵持不下，也不顾皇上还在，干脆在太和门前放声开骂，吵得确实厉害。”

在朝上吵起来，倒真不是什么新鲜事。

新鲜的是柏述和潘和彻底撕破脸，扯着大旗开始唱对台戏。主战的是潘和，他有通敌的疑云在头上，眼下也只能主张开战，好为自己洗一洗身上不大清白的污名。堂堂大明若是拒战，那岂不是自损国威？倘若战事实在胶着，拿满都拉图当个底牌也不为过。他本以为柏述会像以前似得随声附和，却不想柏述毫无顾忌的张口就要主和。

这是要面对面翻牌了。毕竟满都拉图在押，能拿他谈条件，又何必出战？耗时耗力耗军饷，开战还难免会生灵涂炭。

两个人在朝上径直开怼，朝臣们自觉分作两派，开始了相互攻讦。

激烈的嘴仗直打到正午也没有结果，皇上倒像是在看戏，从头到尾也没有制止。直等到日头晒得老高，此时终于有人想起要请皇上主持秩序，早朝这才不欢而散，而究竟是战是和，到最后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众爱卿退朝，陆爱卿下班留一下

柏述：下班了，回家了

孙建极：回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陆文修：T-T不想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