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2 / 2)
三天前抓住的刺客在京城埋伏已久,陆文修为了将他们一个一个剔出来,苦心布局了大半年。也正是因此,繁杂的军中事务将他牢牢拴住,他没顾得在婚前同李玉菡见一面。陆文修冥冥中觉得自己不该错过那次机会,也许短短的一次相会,会让一切都迥然不同。
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这世上的遗憾太多,人生总是因此不太完美。可是陆文修知道,他绝不会就此放手,他的玉菡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找到她。
适逢军中的事务告一段落,如今李府的猫腻正有得一勘。陆文修的指尖在案前轻轻敲了几下,帖帖笔将自己老丈人的大名写在了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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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紫苏回到自己屋中没多久,陆言便命下人将陆文修说过的书送来了。
这个陆文修,之前还在书肆嘲笑自己看《搜神记》,他自己不也看这种志怪本子么?
柏紫苏不禁撇撇嘴,不过想来军中的生活实在是无聊,看些闲杂书目好像也无可厚非。想到这里,她坦然打开了陆文修送来的两本《杂记》。
书往桌上一摊,再来杯木瓜渴水并一盘带骨鲍螺,小日子总体上还是很滋润的。
结果这书看了不到一个时辰,柏紫苏的脸色便黑如锅灰。
书是闲书,但是讲述的故事大体上只有一个,那便是中了邪的女主为害一方,最终被道士降服,或是被侠士杀死。
只要柏紫苏不是个傻子,那必然能看出陆文修送这两本书来的弦外之音。这一番含沙射影,看得柏紫苏实在是心情复杂,连一贯甜腻的带骨鲍螺都吃得味同嚼蜡。原来陆文修还是疑心自己中了邪,准备拿刀劈了自己。
柏紫苏顿时一阵牙疼。
虽然作为一个过来人,自己以前也觉得大不了一死,但是等她真正见过陆文修手起刀落地场面后,柏紫苏终于发现,这句话说起来和感受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上辈子死的也算是相当痛苦,这种感觉她实在是不想再来一
次,所以综上所述,她还是挺怕死的。
现今的她必须在陆文修的淫威下讨个生活,这是柏紫苏无法回避的问题。
柏紫苏因此十分苦恼,脑子里都想着毛桃儿说柏紫苏以前贤良淑德。
所谓贤良淑德,大概就是像母亲生前那样。柏紫苏考虑了一阵,觉得学出八分样子好像也不是很难。于是她心里就此做下决定,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陆文修温柔体贴又秀外慧中的妻子。这样,陆文修总不会再疑心自己是中了邪,成天虎视眈眈地准备砍她。
柏紫苏原本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想到这里,一下心血来潮坐直了身子,只听见“刺啦”一声,手里的书页就和书本脱离了。
柏紫苏:“……”
她看着被撕坏的书欲哭无泪,这该如何去找陆文修交差?陆文修那么凶,会不会像撕书一样把自己也撕掉?柏紫苏头疼欲裂,但转念便想到自己是一个贤妻,一个知书达理的妻子怎么会在自己的错误上避重就轻呢?于是她准备顶着脑门坦然地面对这个问题。
陆文修多日来没睡过囫囵觉,早已是疲惫至极,于是早晨回府后找一众人谈完话便自行卧床休息。府中对他这种不规律的作息早就习以为常,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事情,陆言自然会叫醒陆文修来处理。
第二日清晨庶务才毕,听下人们通传柏紫苏频着眉头一脸伤春悲秋地去找陆文修,陆言难免有些震惊,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带着几个小厮迎着找过去。
结果柏紫苏静静地等在门外,见到了也只朝他摆摆手,“万不可叫醒将军。”
“将军不会介意的,我替您叫醒将军吧。”陆言微微一笑,“何况春寒料峭,夫人病体未愈,终究是不太适合在外面太久的。”
柏紫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自己犯的错,还是要自己承担啊,管家莫要劝我。”
两个人正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交谈着,屋门却忽然被推开了。陆文修手上还在拴着衣服,睡眼显然还有些惺忪,“陆言,有什么事吗?”
说时迟,那时快,柏紫苏转过身朝陆文修扑过去,“奴家错了,还望将军海涵。”
陆文修脸上出现一抹不悦的神色,他轻轻侧身,柏紫苏便扑了个空。被台阶一绊,柏紫苏“扑通”一声跪在陆文修面前,她强忍下吃痛的泪水,伏在陆文修跟前说:“奴家该死,竟然不慎撕坏了将军恩赏的《杂记》,实在是万恶不赦。”
陆府的主仆两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柏紫苏这一出是什么情况。
陆言连忙让人扶起柏紫苏,又解释道:“夫人忘了,将军不喜别人近身的。书若是坏了,您拿来我差人修补便是。”
“管家此言差矣。”柏紫苏一脸愤世嫉俗,“将军的恩赏便是将军的情义,紫苏岂能如此儿戏?只是紫苏实在并非故意,还望将军原宥。”
陆文修已然完全清醒,他看着柏紫苏这副样子,不禁冷冷一笑道:“你怕不是吃错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文名,换了个新封面
忽然感觉好蓝一片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