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这不还没到上朝的时辰么？我来回几里地，你连个茶歇都不给我。”廖知坐下身啜一口茶，看着陆文修面前的三本《凉书》，“就这么急着看你的书？昨夜看了一宿，今天还看？”

“书中自有黄金屋。”翻着书的陆文修正遨游在文化的海洋，只见他看得津津有味，根本无暇顾及一旁的廖知。眼见对方看地实在认真，一副温良俭让之相，实在难与方才杀伐决断的那人联系起来，廖知便明白他是又看得入了迷。

“书中有没有颜如玉我不知道，但你再这么下去，家里的两个颜如玉早晚得闹起来。”廖知不甘就这样被忽视，随即故意奚落他说：“将英，熬夜伤身，你这连着两天，小心昭武将军变秃顶将军。”

陆文修垂着眼帘翻书，还是没有理睬他，半晌他才不温不火地问，“人你送回去了？有什么问题吗？”

“夫人自当是与刺客没什么关系，我料柏述这内阁大学士做的好好的，没有通敌的必要和胆子。何况这柏紫苏是柏述的老来女，他宠地不得了，哪舍得让这位掌上明珠做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廖知想了想，“何况今日是夫人抓住了桑儿，若不是突发变故同样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只怕抓这八个也要费一番功夫。”

廖知说着又朝陆文修凑过去，煞有介事道：“不过我今天倒发现件有趣儿的，柏家这女儿教得可真是不得了，他老爹那套溜须拍马真是让她融会贯通，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本还以要今日见到这场面，怕是得听夫人一路的哭声，谁知她倒是个有主见有魄力的，你可知她活生生夸了你一路。”

陆文修的视线终于从手中的书本挪到廖知脸上，狐疑的眼神上下梭巡两遍，才缓缓问道：“你收了柏家多少好处？跑我这来给柏述的女儿说好话？”

“庸俗，我自去边关历练以来，与你同风同雨，大小也不下几十战了。你我二人的关系岂是金钱能衡量的？”廖知摇摇头，“至少也要南安街的两碗羊肉粉才行。”

陆文修：“……”

“虽说我也看不懂柏述嫁女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也不是我说你，这门亲事你既然已经成了，总不能一直不回去吧？”廖知笑起来，“要不是今天夫人认错人，我竟不知你陆将英成婚三个多月，同自己夫人连个照面都没打过？”

陆文修不为所动，

面无表情道：“我们见过面，只是前三日我都在西苑，未曾同他圆房罢了。”

“那她怎么会认不得你？”廖知不禁咂舌。

“谁知她演得什么戏？昨日给我三本《凉书》，竟还转过头来叫我蒋公子，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言论。之前寻死觅活要进陆府，许是觉得我薄待于她，在府里好一番作威作福。昨天话锋一转又想和离，料她无非是欲擒故纵，找柏述来对我发难。”陆文修皱皱眉头，“我自然不会轻易上当，任她自个儿作妖吧。”

“既然夫人不讨你的喜，那你的玉菡姨娘总不差吧？”廖知又问，“你费尽心思地娶人家进门，现在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我总觉得奇怪。”陆文修连眼皮也没有抬，“她……不像我要找的那个玉菡。”

“怎么可能？”廖知满脸疑惑，“我亲自找四川都指挥司查的人，连案卷都是我亲眼过目，绝不会搞错。”

“我不知道。”陆文修翻了一页书，“但感觉就是不对，那个哭包怎么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倒瞧着姨娘挺爱哭。”廖知不禁撇撇嘴，“唉，您老要求可真多，女大十八变，你哪能料得到人家是不是长歪了？”

“相貌能长歪，难不成性情也能天翻地覆？都说李家千金是个才女。”陆文修面上沉静如水，“与我对答时酸诗倒是能吟几句，问些深的便说不上来了，可见也是浪得虚名。”

廖知耸耸肩，“传闻不可尽信，坊间还说你长得青面獠牙，能吃小孩，谁会想到‘人鬼’实则眉清目秀，长了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样？”

“我看你一点也不嫌累，茶歇已有一炷香/功夫，你该去审人了。”陆文修低着头，“这个桑儿虽然点眼，但依我看绝不是主谋，另外七个你还是得下些功夫。”

“好好好。”廖知讪笑一声，“只是你昨晚那么大排场上青楼，今日定是要有几本言官递折子给圣上参你，虽说和柏家结了亲，不过柏大学士未必愿意替你说话，你自己可长点心吧。”

“此事我早已禀明圣上，任尔东风西风，我自岿然不动。”陆文修合住手上的《凉书》，冷冷一笑，“今晚我不回府，这几个人审完再说。阿知，待我下朝回来，你最好给我点惊喜。”

“知道了。”廖知摇摇头，“怎么搞得好像是我不让你回府，影响你家庭和睦一样。”

陆文修没有搭话，只管起身带上三本宝贝似的《凉书》，换朝服进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廖知：你可长点心吧

点心？什么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