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观察五十三（2 / 2）

“好啊。”

“Yeah——！楠同学大好人——！”

对方夸张又幼稚的反应又让她有些发笑。楠夹出鳗鱼寿司，放到菊丸面前。

“你的世界还真是单纯啊。”

难得地，连乾都忍不住吐槽道。

大石则再次以抱歉的眼神望着她：“楠同学，你不用太纵容英二的。”

“没关系。”

近期连续被双打组合先后称为“大好人”的楠笑了笑，满足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不过，即使再怎么喜欢甜食，她的食量本身也不大，以至于楠只是吃完交换来的几块玉子烧便有些饱腹的感觉。她驼着背坐在那儿，慢悠悠地喝着味增汤。以前柴鱼的味道让她有些不习惯，但喝了几次后便也渐渐接受了。

“说起来，楠同学的父母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吗？”

“他们不在国内，”除了手冢以外的几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表情，她继续说道，“因为工作的缘故，我的父母大部分时间都在欧洲。”

“乾以前说起过——楠同学的母亲是小提琴家来着？”

“嗯。”

坐在她身边的手冢明显地比之前更沉默了些，不过她很早就已经从对方那里知道了乾做的事。楠没有慌张，只是很简短地解释道：“父亲是她的经纪人。”

“诶，那你们一家都是做音乐相关工作的啊。”

几人随口感叹着，没有就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

楠喝完了味增汤，放下茶碗后其他人才注意到她面前还留着几枚寿司。秉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男生们把寿司分食掉后，不二便开口了。

“那接下来，碍事的家伙们就先撤退了，”他笑眯眯地将椅子推回原位，朝楠和手冢扬了扬手，“明天学校见，两位。”

他一怔。

“不二、”

“别忘了刷碗，手冢。”

“再见啦。”

“再见，楠同学。”

“Bye-bye~”

就像排练好的一样，几人走得飞快，拿包换鞋的动作一气呵成。没等手冢说些什么，也没等楠起身送客，一行人从玄关鱼贯而出。

“门我关了，不要留到太晚啊，手冢。”

走在最后的大石提声说完，啪地合上了门。

“......”

“......”

怪不得今天他们反常地没有起哄，原来是在这里预谋着。

两人面面相觑，又同时撇开了眼。

楠的嘴张合了几下，低头揉着额头：“他们，对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是有很深的误解啊。”

“......抱歉。”

“不、没什么，这也不是你的错。”

她说着，双眼依旧看着别处。

手冢无法招架这尴尬的气氛，起身将桌上的盘子一一叠起。

楠看见后也伸手去拿，被他制止了：“我来吧。”

“哦、哦......”

她缩回了手，转而去摸自己的鼻尖。

手冢两手端着碟子进到厨房，楠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见他打开水龙头，飞快地从旁递上一双橡胶手套。

“......”

他道了谢，戴在手上。

“不客气。”

楠嘟囔着，也站在那，寸步不离地只是看着。

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动不动朝着自己的双手，手冢一时间有些僵硬。他没了其他的动作，只是感受着均匀而细密的水流隔着橡胶冲在自己的手上，将洗过的盘子再次叠起时的碰撞声使他没由来地收紧了手指，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流水声还在持续。

他轻咳：“把杯子也一起拿来洗了吧。”

楠应了一声，这才从他的身后出了厨房，往客厅走去了。

“......”

他意识着对方的脚步声，直到它渐渐轻微，手冢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声叹息。

都是友人们说了多余的话，才让他也感到此刻与楠单独站在这里的时间变得奇异地焦灼起来。

好像全部的感官、所有的意识都朝向她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对手冢昭示着。

——她在这里。

楠的脚步很快又近了，玻璃杯间触碰发出的摩擦声随着脚步的节奏响起，扣住他的心跳。

他无法转头，过度意识带来的近乎难堪的感受迫使他死死盯着自己投在弯曲水管上的倒影，手冢几乎从上面看到自己的双眼，和不自然地绷起的唇角。

“还有几个，我再去拿一下。”

楠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再次响起，她绕过对方，弯下腰将双手勉强环住的几只杯子放到他的手边。

长到已经会搭在肩膀上的亚麻色头发随着楠的动作轻轻落下，像是细而无定形的液体的帘幕，滑在她发白的脖颈边上。

感到脸颊被自己的头发拂过，楠下意识抬起左手用微微弯曲的小指将它梳起，别回到耳后。

“......”

手冢紧抿着唇。楠直起身子的瞬间他曲起手腕，用没有沾到水与洗洁精的部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他紧绷着脊背，又听着对方的脚步慢慢地从自己身后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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