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江橙感觉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在心里钻了下,又堵了下,没说话,手刚被他擦干净,又去拿鸡翅来吃。
应崇看她额边碎发往下掉,起身把她头发往后拢,拿桌上的小皮筋给她缠住。然后又想起一桩事儿来。
他跟王娜说,“不过你的名字重复率太高,以后在大学或工作中很容易被人钻空子,所以我建议你上大学之前把名字改掉。”
王娜能察觉到他是为自己好的,但想到父母,还是有点儿纠结,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对大学生活有点儿紧张,我都没出过大凉山。”
应崇今天好似善心大发,“我跟你们学校的校董都很相熟,我可
以知会他们多多照顾你。刚去上海可能会有许多东西需要置办,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你弟弟那边你不用过多操心,我会替你安排。你安心学业就好。”
一抬头看到江橙头发被束好,心道,她确实像个仙女,肤若凝脂,眼睫毛垂着,吃鸡翅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姐姐,你脖子过敏了吗?会痛痒吗?需不需要我去找唐医生拿些药膏来。”
江橙刚想解释,又没说出口,小孩明显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唐恕肯定看得出。“不用,姐姐这是...老毛病了,犯病了这两天。”
应崇手肘半搭在椅子上,坐得随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伸出食指在那处细细摩挲着,“怎么我一来就犯病了,就会惹我心疼是不是?”
江橙一脸amazing地看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一顿饭吃得又慢又久,江橙吃撑,撑到不能动弹,坐在椅子上消食。
这久违的大鱼大肉,让她很感动。
王娜没有多留,也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上楼去照顾老人。
应崇把贤夫品质发挥到极致,非常自觉地去洗碗,刚放好水,就被江橙推走,让他歇着。
江橙洗得有点儿心不在焉,应崇就靠在墙边看她,随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在他心里是温馨。
在她心里是拉锯。
应崇手臂穿过她腰侧,收拢抱紧,闭上眼将下巴搁在她右肩,从后面抱着她。
江橙手抖了下,汤匙掉在池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斟酌着措辞,嗓音发沉,“你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就不高兴了,我如果不问你,你就打算闹别扭下去。”
“我倒是宁愿你好好跟我闹,我还知道自己哪不对。”
“不是说该要坦诚么,你怎么不改。”
她不说话,埋头刷碗。
“嗯?宝宝。”他手臂松了下,从她衣摆摸进去,重新收得更紧,贴着她的肌肤,把她细细的腰紧紧箍住,执着地要听她回答。
江橙冲洗好碗筷,按大小摞起来,低头去解他的手,没解开,反而被他握住。
她深吸了口气,“要谈也不是这样谈,你先把她的东西送回去,记得道谢。”
“谢什么?”
“谢她借你厨房啊。不然呢?”
江橙说的是“她”,而不是“娜娜”。
应崇眼底漆黑,转而一丝笑意漫上,“不是吧你——”
“我还没算跟你算那老男人的账,你怎么连小孩的醋都吃?”
老男人?什么啊?
江橙蹙眉:?
“唐恕啊。”他说。
“什么老男人,人家只比你大一岁。还有,她也不是小孩,十八岁了。”
“我十八岁已经独立,上大学没有人替我查专业,没有人知会校董照顾我,更没有人帮我置办一切、帮我照顾弟弟。”
“哦,你还要她改名字,这样我就找不到了是吧,考虑很周到。”
她用力挣开,把那摞碗筷盘子给他,让他去送。
应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来,放到自己身后的餐桌上。
“江橙,你讲不讲道理?她学校、专业,不都是你问的?”
江橙这缸醋吃得自己都心烦。应崇是个什么人,她太了解了。他不是那么热情的人。从来都不是。
“你不是早就知道?准备工作做得那么到位,怎么?你在脑子里百度的?”
她不想理他了,刚抬腿,
应崇就像看透她一样,直接把她圈怀里,双手交叉在她腰后,虚虚垮垮搂着,但又确定她跑不出去。
“你这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江橙一下子满腔委屈,偏过头说:“改不了,不满意你就找个好脾气的。”
她在瞎说什么?
应崇也是服了,“你的情绪太易燃,我还没弄清楚状况,你就吵着要我走。”
“从前我是有不对的地方,我该跟你商量,我不该我行我素,但你真的好好反思过自己吗?”
“每一次都这样,你给过我喘气的机会了吗?”
江橙本身就有点儿不高兴,虽然她也觉得应崇对自己很好很好了,但还是架不住自己又没忍住作了一把。
这下被他数落了一通,更是委屈,一颗眼泪从眼眶掉下,很大一颗,打在他小臂上。灼得他疼,心疼。
她立刻用手背蹭了下脸,倔强地不肯看他。
他腾出只手,跟她牵住,“你会不会好好问一句,比如‘你为什么会那么了解这么个专业’,比如‘你为什么提醒她改名字’,再比如‘你为什么帮她’?”
“你会不会好好问?”他今天非要把她嘴给撬开了,非要把她这臭毛病改改,“你好好问,哥哥一条一条给你解释行吗?”
江橙主动往他怀里贴,抱着他精壮的腰,但还是不说话。
“得,”他拗不过,“那我问你,你跟唐恕怎么回事儿?”
“能怎么回事儿?”她声音闷着,吸了下鼻子,“什么事儿都没。哪像你,给自己后路都铺好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
唉,真烦。
“傻子。”
许是看她这模样,心里又软得不行,也懒得追究唐恕为什么摸她的头发,尽管心里气得要死。
“我了解这个专业是因为上个月大伯的孩子要进上大的生物医学工程研究院;我提醒她改名字是因为,他就是顶替了同名同姓的一个人,才被我送进去的;我帮她,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挑起她的下巴,又问一遍,“嗯?真的不知道?”
“我要听你说。”江橙望着他的眼睛。
“好,你听我说。你是我老婆,是我爱人,跟你有关的事我都会好好考虑,因为我知道有些问题,就算我不想你也会去考虑,我只想你活得轻松一点。”
“今天是我没来得及提前跟你商量,你生气应该的,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下次生气了,”他说到这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可以打我,可以质问我,我们把问题摊开来说。你不能总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跟我打退堂鼓,不能永远不给我喘气的机会。”
应崇有时候觉得很累,江橙活得就像仙人掌,随时会敏感地把自己保护起来,用胆小塑造出来的理性,真的让人很头疼。
“放过这次不说,你有太多次提前跟我商量的机会了,但你从来没有过。”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翻旧账,她自然也不例外。
江橙负手拿开他在自己后腰的胳膊,“松开,我给你看个东西。”
或许很不道德,或许她没理,但她还是想自私一把。
她从抽屉后面取出盒子,坐在床沿,在一堆纸条中找出两张,把王娜之前写的小纸条给他看。
“她先前代替我去过牧场,我后悔死了,我当时就应该去,就能早点儿见到你。后来我并不知道她口中的大老板是你,她说喜欢你,要为了你去你的城市,我还鼓励她...我一想到...我鼓励别人去泡我的男人,我就觉得自己真像个傻...唔”
应崇手臂撑在她身子两侧,俯着身
吻她,“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男人,那以后面对这种情况,能不能稍微从善如流一些?”
他身子稍撤,站在她面前摸摸她柔软淡香的头发,弯腰拉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放,声音低了点儿,像跟自己说话似的,“这,满当当都是你,真不知道你紧张什么。”
江橙终于是软了下来,就这么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小腹的位置,语气平淡道:“我脾气不好。”
“我也是。”应崇居高临下看她,被时间磨砺的成熟气息笼罩着她,“只是很少对你发脾气。”
在商界,他可以把对手玩得家破人亡,眼都不眨一下,毫无顾忌。
但如果害她难过,让她掉眼泪,那就是他错了。他认。
江橙抬头,目光落在他的喉结。
成年人默契不用言说,心照不宣。
他们吻在一起,滚到床上去,纠缠间把窗帘拉上,白日宣淫,窗帘薄薄一层,光亮让人更加羞赧,但也刺/激极了,两人把亲密又久违的事一次一次做到极致。
她累得没有一丝力气,中途屡次告诉他这里的床质量很一般,别搞出太大的声响,但没什么用,他是属于床下温柔体贴床/上埋头苦干的那类,她除了咬牙把自己音量控制住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实际上,偶尔连自己也难以把控。有时是痛,有时是欢愉。
于是她这会儿更不想说话了,眼皮子都懒得抬,发觉搂着她的人往下去,把着她的大腿,寓意明显。
他沉溺于吻她,任何部位。
“别。”她扭着身子脚开始乱动,出声阻止。
“别动。”
“...我还疼着。”
“亲亲就不疼了。”
“...我没洗澡。”这下午场来得火热,她没有任何准备,以前在家时她还会刻意把自己可能用到的地方细细清洗一番,但今时今地,实在没这个条件。
“我不嫌你。”
“啊...”她被那人凉薄的指尖触拨弄着,已经盛开过几次还十分敏感,受不了这个。
她快要哭出来,“真的..老公...别弄了好不好?”
应崇最终是没再碰她,静静搂着她,在腰窝摩挲好几遍,嗓音有些沉,“你忘记提醒我。”
江橙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了声,戳他胸口,“你明明就记得,哪里需要我提醒?”
“没有,只顾着让老婆舒服,完事儿才想起来。”他不承认,说得大公无私,拉着她柔软小手往唇边放,吻她手掌心。
江橙曲起膝盖蹭他大腿/根,“万一当爸爸了怎么办?”
“挺好的,”他翻身压住她作乱的细腿,稍稍分开,“以后你再闹离婚的时候,我还可以用孩子绑着你。”
“你的脑回路有点奇怪。”江橙勾着他脖子,腿也配合地盘上去。
“你每次跟我闹,我也是这么想的。”
应崇腰沉了下,两人同时一声喘息,他身下动作很缓,等她疼劲过去了吻吻她眉心,开始慢慢发狠一下一下撞她。
“你就是让我给惯的...”
“偏偏我还乐意惯着。”
“你就是知道我爱死你了...”
“...才敢跟我闹。”
“小坏蛋...”
男人这种时候、做这事的时候说情话,挺让人受不了的。
主要是应崇做这种事,本身就挺让人受不了的。
她逐渐神思涣散,鬓边尽是被汗湿的头发,隐约记得被吃了一次又一次,被喷灌了一波又一
波。那些东西在她身体里精准着陆,被冲刷的小腹和内里都在颤,又热又黏腻,余韵许久才过得去。
被他洗净擦干后一身清爽,晚饭都没起来吃,就蒙头在他怀里睡过去。
第二天不到五点就醒来,再无睡意了。
都不知道多久没在他怀里醒来过了,仔细打量着,一男人他怎么就那么好看,从眉眼到鼻梁,从薄唇到下颌角,每一个地方都像被上帝偏爱眷顾着,雕刻得精致细腻又硬朗,偏偏对她柔得要命。
她抚上他腹部坚实的肌肉块,心叹,人家身材还这么好,往下滑,是性感的倒三角,她以前不太敢直面的,昨晚被他逼着看了个痛快,倒也没那么矜着了。
手腕突然被扼住,她吓得倒吸气。“我...”
应崇睫毛也很长,比她长但没她密,抬起眼皮,目光深深沉沉,开口还挺无情的:“昨天没够?”
“不是,”她笑眼盈盈,十分享受这种有他在的温馨早晨,“我们聊聊天?”
“嗯,”他半睁着眼从鼻子里哼出个音,“跟我讲讲,在这怎么样。”
江橙大致回想了下这段日子,刚准备开口,又被他打断,“太惨或者关于其他男人的我不想听,你挑拣挑拣再说。”
“你就是想听我说想你。”江橙也摸透他那点儿心思,因为两个人爱对方的心境和分开的折磨,大致相同。
“你没联系过我,”他阂上眼说,“想听老婆说一句想我,好难。”
“你不是看到我发的信息了。”
“在这过得怎么样?比在我身边好吗?”他把姑娘搂到颈窝处,吻她发心。
“不好。”她实话实说,“吃得不好,之前我觉得唐医生对我有点奇怪,我就开始去原来楼下那个护工家蹭饭,可她总做我不喜欢的菜。”
“别提他,”应崇捏了下她胸前那一团,“楼下她喜欢吃苦瓜?或是芹菜?”
江橙吃痛,摇摇头,“空心菜便宜,她三天两头炒来吃。”
“嗯?”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记得江橙不挑这个。
“我觉得我也是空心菜。”她半开玩笑。
应崇睁开眼,目光沉沉,莫名听不得她笑着说这种话,眼眶子发热,有什么东西在半秒后渗入枕头里。“我应该早点儿找你。”
江橙没发现他嗓音里微颤的情绪,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硬币,“我想你的时候会抛硬币。抛到正面,就允许自己想你一会儿。”
“反面呢。”他问。
“反面也允许。”她笑了声。
“我爱你。”他声音很轻,几乎是气音。
对江橙来说,久违,震耳欲聋,振动心脏和神经。
“我们生个宝宝吧?”她突然这么说。
应崇有点迷糊,在她面前没什么戒备,“我们家只有你一个宝宝。”
“我是说...生个孩子?”
他挺震惊的,但是,本来觉得,江橙还是会有点害怕。“怎么想通了?”
“仔细想想你说得有理,就算我舍得你,也舍不得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崽。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
他没说话,手伸下去到她腿间,轻揉几下送进去动了几下,很快湿润了抽出手指,换了物件儿沉进去,压着她吻个不停。
“那就生一个吧。”
江橙被翻来翻去地折磨,最后忍不住提告诉他:“...我说的是回去以后,不是现在!”
“你动作别这么大...别..别这么快..应崇!”
“嘘,楼下楼上会听到,
宝宝。”
...
江橙套了件睡衣,揉了揉大腿里被他蹭破了皮那块,警告他这个月都别碰她了。
应崇笑笑,没回,心情愉悦地把窗户打开,转身去做饭。
江橙坐在桌边,发现爸爸的那本日记被人动过。她那天看完合上后忘记拨乱密码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但应崇肯定看过了。
她垂下眸,翻了下,值钱的三页纸都在,没丢什么。指尖拨了一遍空白页,突然发现某页有一行字,用她房里唯一一根笔写的,荧光橙色。
【宝宝26岁:你可以尽情依赖我,有伤疤也没关系,我陪你用剩下的一生来治愈童年。】
她又看了眼正切菜的应崇,鼻子一酸,走到他身边去,突然想告诉他一件事。
“应崇,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他动作顿住,转过头看她的眼睛,“你说。”
“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江橙半垂着眸,微微笑了下,“第一次去你家吃晚饭的那次,你在厨房做饭,我睡在你的沙发上。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在刘漾清清、家人以外的人面前睡着过,醒来后我就觉得...”
“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应崇顿住,有足足半分钟,确实比他想象中还要早,他以为至少是酒吧外的小巷那夜之后。
他伸手摸摸江橙的头发,“这里,以后只能我摸。”
想了下,许是哪里又觉得不对,补了句,“你浑身上下都只能给我摸。知道了吗?”
“...知道了,醋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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