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拉开别墅院门,她几乎是正面迎上那些对她举着话筒扛着摄影机的人,滑稽又好笑。
她不想理会。拿出手机知会江洲越,遇到点小麻烦,可能会晚点过去。
几枚话筒怼到她面前来,紧接着她被簇拥,身旁涌来热气和不怀好意。
二三十个记者蜂拥而上,对着她拍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人在预习走红毯。
“江橙小姐,请问您和应总分居了吗?”
“江小姐,传闻您和应总发生婚变,第三者是王诗丁小姐吗?”
一人挤到她面前:“江小姐,现在商界传言您弟弟江洲越的公司被华盛暗算,恶意收购,现已进行到破产清算阶段,这件事您清楚吗?”
“听闻华盛下一步将会把黑爪伸向京江财团。请问您怎么看?”
“应总跟您的结合是为了合法享有一半的京江股份,现如今他也做到了,甚至拿到了70以上。请问您对此说法赞同吗?”
江橙完全被挡住去路,觉得面前这一茬简直来得太快,而她,也是实在无辜。
“我...”
她刚开口,就听到有人小声急切地说了几句“快看!”“来了”“让开”“快让开”。
黑色宾利停在门前,前后各一辆商务车,下来几名黑衣保镖。
没有半刻耽搁,杨润恒下车,还没绕到右侧,后排门推开,修长的双腿从上面迈下。
应崇那身高级的深蓝色定制西装与此时此景格格不入。性感喉结下放的领结和胸针都与之搭配完美,鼻梁上还架着银丝眼镜。
高冷清贵,像是从哪个高端舞会上临时赶来的黑吃黑贵公子。
他步子走得急,倒也畅通无阻,没一个记者敢凑到他面前去,生怕一个不慎招惹了这位爷,不但采不到博人眼球的专访,反而丢了饭碗。更何况他身后那几名彪形大汉显然也不是吃素的。
江橙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忽然有些想笑,也想听那些记者再问一遍刚刚的问题。
她虽没办法给出回答,但她想知道应崇会怎么答。
“橙橙,先跟我走。”男人的皮鞋定在她面前,伸手向她的手腕。
江橙的手下意识往身后藏了下,避开他。
应崇捞了个空,倒也不介意,同她并排面对镜头时,手臂沉到她腰间拢住,收力让她靠向自己。
“应总,您最近在商界名声响亮,有人称您这一仗打得漂亮,是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商界传奇。对此评价您如何回应?”
“应太太,注意到您手上并没有戴戒指,是否可以理解为您默认了这些事情只是当下不便公开呢?”
他眉头皱了下,臂弯里拢着的女人却依然恬静淡然。
“抱歉,各位请离开,应总和应太太暂时不接受任何采访,请勿传播谣言。”杨润恒过来把车钥匙交到应崇手里,随即保镖欲转身拦人。
应崇揽着她,半推半拖地把她带到车旁,十分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往后看了眼,手腕搭在玻璃沿,“进去。”
江橙扫了眼,他那只手上多了几处新伤划痕,是玻璃碎片留下的。
他果然还是把那枚戒指找回来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顺从地弯腰准备坐进去,毕竟人多眼杂,如果这时候不跟他走,媒体一定会乱写一通。
但看到副驾驶的座椅显然被人调动过时,江橙还是停下了,伸手在门边扶了下,站直后退了两步。
应崇看她突如其来的反应,默了两秒,脑海里闪过某种可能性。好像知道了原因,又好像不知道。
江橙进退两难,她突然像患了洁癖一样,不想上车,原因在于那天在车内紧密**的两人。但眼下,又
确实有件急事需要马上跟应崇谈一谈。
只想了几秒。她转过身,侧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不慌不忙,她心态一向平和,撒谎演戏这件事从来都可以信手拈来,“老公,你瞧我,粗心大意的。”
应崇眉心微微皱着,仍旧很在意她不肯再坐他的车。
“嗯,”他随口答应,情绪也淡,“丢了也没关系,我会再买给你。”
外人看来十分得体,记者的疑问和所谓传言不攻自破。
“好像在洗手台,”江橙扯了下他的袖口,故作亲昵,“老公,我要你陪我去找。”
应崇握住她的手,这感觉很久违。察觉到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心里很矛盾。
想知道,但又有点怕知道。
她现在有没有冷静,他也拿不准。上一枚钻戒她什么时候扔的,他也拿不准。
生意场上,他向来能够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拿不准”这三个字,他前二十八年的字典里没有。
保镖疏散记者,杨润恒跟上应崇:“应总,今天的——”
江橙没等他说完,直接把应崇拉进去,摔上了门。她之后可能也没什么空档主动去找他,况且那件事也拖不得,索性今天就说清楚。
他永远有事情忙。但她不会永远有耐心。这次她偏要,任性一把,自私一次,将自己的事放在第一位。
“......”杨润恒心里有点苦,打电话给方喻科。
-
“关于昨天的事,我仔细并且冷静地考虑过了。”江橙没换鞋,接了杯冰水,示意他坐在里侧的单人沙发。
应崇习惯性长腿随意叠着,向后靠,抬手三两下摘了领结,解了一颗衬衫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目光在她细白光洁、空无一物的手指上扫了一圈。
“不是说了么?忘记放在哪了。”她拿刚刚的理由搪塞,喝了两口水,冰的后槽牙发酸,“况且穷日子过惯了,戴这么多钱在手上,不踏实。”
“是么?”应崇嘴角勾起嘲讽,倒也没揭穿她,“哪天开始不踏实的?”
江橙把头发撩到耳后,脸蛋白嫩光滑,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杯子放在白色茶几上,里面的冰块摇了两下。
“你回国之前,准确点说...”她翘起二郎腿睨他:“在我后知后觉地知道你对京江下手之后。”
“你信了?”应崇冷笑:“乌合之众?”
江橙静了半分钟,语气随和,“所有人都那么想,为什么要求我高人一等呢?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不想活得比别人累。”
“所以你把这当成是群众的智慧?”应崇指尖都在冒汗,生气或是失望又或是心寒。
他半阂着眼提醒她:“他们只听过我的名字,但你是我妻子。”
你选择相信别人,是不是因为,你本身就再等一个离开的借口。
这句话应崇没问出口。
江橙拿手机回了个消息,低着头说:“所以我才仔细考虑了昨晚的事。”她抬起头,又说了一次,“确实是我冲动了。”
应崇放松之余又莫名有一点回光返照的感觉。他直觉一向很准。
回光返照,指的是这段婚姻。
“说吧。”他薄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紧绷又不自在,这种紧张感在面对毒贩拿枪对着他之后就再没有过。
江橙。你是我的例外。今天我才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离婚我不能什么都不要,我要你——”她抬眼,发现应崇情绪意味不明。
她
又低头轻咳一声,接着说:“我要你帮我的家人脱罪。”
应崇气笑:“你在拿你的感情还是你的婚姻做交换?”
“错了。”江橙说得极缓,“我是在拿京江和我最大的诚意,还你自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