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警觉（2 / 2）

方骁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陶姐，我们接下来是……？”

“你们拿着晶体升级，我和唐圆进城一趟。”

方骁愣了，茫然地发出一声啊。

“人多太明显。”陶琤简要解释了句，又转而侧头向老神在在像早就猜到了的楚喻交代了两句，最后将视线移到怯生生蹲在路边的小兔身上。

小兔是待那群人走后才最后出来的，头发乱蓬蓬，有些干裂的嘴唇下两颗尖牙像又长了几分，收不进唇舌间，她伸出双手圈住自己膝盖，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暗沉色泽，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指尖在陶琤投来的视线中嗖地藏了起来，但足以让人看清那指甲颜色不复刚开始的青黑，近乎于纯黑色，莫名带着诡异的死亡气息。

小兔也在继续变异。

陶琤移开目光，低声补充了句：“保护好小兔。”

方骁懂了，拍着胸膛大咧咧保证道：“陶姐放心！我一定不负重任。”

陶琤也不多话，扬手招来唐圆，找了辆车，走人。

大亮的天光中陶琤再度确认了眼时间，早晨八点，狭窄的车室里，只听得嗡嗡的发动机响动和她自己的起伏呼吸声，显出几分安静。

车窗外叶尖发黄的棵棵行道树不断掠过，陶琤若有所思，突然发问：“唐圆，你有多少种异能？”

唐圆绑着安全带坐副驾驶，姿势乖巧标准，闻言认真想了想，道：“陶陶需要多少，我就可以有多少种。”

陶琤心中微惊，瞥了唐圆一眼。

“那……之前你留下了一条冰蛇，像是有意识一样，也是异能的一种？”

唐圆后背一僵，她用指腹来回搓自己卫衣的最下面一层厚实的边来缓解自己的焦虑不安，咽了咽口水，解释道：“精神控制的一种……就是，留下了一部分我的精神，让它自由行动，我本来是想保护陶陶的，但没想到……”

没想到，会直接蹭到陶陶身上去！

虽然她的确也很想这么干啦……

唐圆坐立不安，偷偷觑陶琤表情，想分辨陶琤生气没。

异能还有精神系分支？陶琤倒没在意唐圆纠结的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直接抛出从s城带到这儿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陶陶想起来了？！”

唐圆激动地直起上身，如同一只嗅到食物气味的小狗眼睛噌亮，若是身后有个尾巴此时该像个风扇疯狂地转了，整个人呈现出自两人遇到以来陶琤从未见过的亢奋状态。

“真的吗真的吗？”唐圆飞快追问，带着陶琤有些招架不住的期待。

“啊……”陶琤又有点鼻尖痒了，夹杂着果然见过自己却记不得的愧疚和尴尬情绪，她直视着前面的路段，不敢回应唐圆灼热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道，“想起了一些，但不是很确定，要不，唐圆你先说说？我看自己记得对不对。”

唐圆唇角抑制不住上翘的弧度，半扭着头注视着陶琤，傻笑道：“那时候陶陶好小的，明明又软又可爱，还板着个脸装作大人！就和现在一样！”

又软又可爱？这什么鬼形容？

陶琤脸上发热，说不出是窘的还是羞的，只觉得狭小的车内空间也连带着逐渐升温。

“我不软。”陶琤僵坐着，不自在地强调，“我也不可爱。”

自有记忆开始，自己走到哪儿向来都受，自带一米以内生人勿进闲事勿找的气场，只有碰上什么重要事儿，才有人被推出来战战兢兢过来商量问题。除了刚开始有些无措，时间一久，她也习惯了自己是个可怕存在的事实。

考到训练学校后，想进特处更是需要最优异的成绩，其他同学偶尔的闲聊放松，像是出门逛街看电影一类向来与她绝缘，偶尔有邀约，也被她拒绝得干净利落。再加上她很受教官喜欢，便被同龄人隐隐有些排挤，独来独往愈加明显。

从未有人与她走近半分，更别说有人夸她可爱，乍一听，陶琤竟升起了一丝心虚，甚至有点犹疑。

唐圆，莫不是认错了人？

“不是！……”唐圆刚想反驳，又猛然想起不顺着说话是不被允许的，下意识捂了嘴。

陶琤听到半途却没声了，转了头看唐圆一眼，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唐圆有点不安地放下手，小声道：“我，我怕陶陶不高兴。”

“怎么可能，我……在我这儿，有什么想说便说，有什么想做便做，”陶琤声音放软了，“我不会不高兴的。”

对上你，我哪里升得起来生气的心思？心疼都还来不及。

唐圆结巴道：“真、真的吗？”

她神情晕乎，像是不相信自己被天降馅饼给砸中，捧着饼子傻痴痴地追着人问。

陶琤目不斜视盯着路面，嗯了声，声音很有气势。

“那，那我也能提问吗？”唐圆小声道。

酸涩感如同浪潮般涌来，陶琤想，唐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才能这样习惯了低姿态的顺从与听命，有所疑问也诚惶诚恐不敢发出。

陶琤面色一正，当即振作精神集中注意力，眉眼间尽是一派迎战似的严肃认真，沉声道：“当然可以了。”

“什么都可以问吗？”

“什么都可以问！”

陶琤语气斩钉截铁义正言辞，决定无论唐圆问什么三岁幼童般稀奇古怪愚蠢可笑的问题都不能给予打击，必须给予支持和鼓励。

势必让唐圆逐渐建立起独立自信的正确认知和健康心理！

唐圆期期艾艾，眨巴着眼问：“陶陶，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哇？”

在道路上笔直飞驰的车辆在灿烂的金光下突然抽风似的拐出一道s型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