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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在的他没钱去吃,宁大郎总共就攒了三钱银子,而那一道菜就要一钱银子,而且这会儿浑身上下也就只带了十文钱。
“吸溜~”
宁蒗旁边突然出现吞咽口水的声音,以至于让他都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而后才意识到是后面有人。
转头一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他右后方,紧紧的盯着他碗里的面条,不停的吸溜着口水。
“想吃?”宁蒗放下筷子问道,小男孩蹑着脚靠近两步,看了宁蒗一眼没说话。
“这面条在店里卖八文钱,但是我现在不想吃了,所以六文钱卖给你如何?”
宁蒗似乎没把他面前的小男孩当做需要同情可怜的对象,煞有其事的跟他说着价格。
“我,我没钱。”
小男孩捏紧了衣角,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却洗得干干净净。
宁蒗没有因为他说没钱就回头不理会,而是循循善诱:“其他东西也行啊,比如药材什么的,我按市价给你算呗。”
“药材卖完了,爹病了,最近没有时间去山上采药。”
小男孩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的皱起,努力的思考家里还有什么能换钱的东西,可是他本就是小孩子,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你们家是采药卖的吗?”宁蒗弹了弹衣袖。
“不是,爹爹是大夫,平时也会去采药。”
小男孩有些单纯,宁蒗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说什么。
“是吗?我也是大夫。”宁蒗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医者不自医啊,怎么不送到回春堂去看看?”
小男孩窘迫的低下了头,宁蒗瞬间明悟。
“你们家是住在这县城吗?”
宁蒗突然话题一转,小男孩懵了一下,都没跟上他跳话题的速度,几秒钟后才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有些警惕。
“我过段时间可能要来县城住,如果你们家是住在县城,我可以把这面先赊给你,然后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宁蒗认真的说完这话,小男孩正在思考其可行性,旁边有个人突然嗤笑了一声:“几文钱的面而已,说那么一大通,你是不是还想让人小娃给你写个欠条啊?”
那人穿着靛蓝杭绸直缀,此时正满脸鄙夷的看着宁蒗。
在这人旁边还站在一个穿石青色苏绸直缀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用一块帕子捂着鼻子:“欠条上写某年某日欠某人面一碗,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话这年轻男子鼻音极重,宁蒗几乎有些听不清他说的话。
“那你们可以帮他买下我这碗面啊,这样欠款就从我这儿转移到了你们那儿。”
宁蒗对两人的嗤笑不以为意,反而认真的提出了建议。
年轻男子随手掏出了一块碎银子,大概一钱左右,远远的丢在了宁蒗脚边。
宁蒗捡起那块碎银子放在袖子里:“虽然很感谢你,但是我没有多余的零钱可以找补给你,或许你可以换几个铜子给我?”
“不用找。”年轻男子斜着眼睛,“我们可不是那种钱钻进了眼睛里的人,几文钱都要跟小孩要。”
宁蒗喊了老板,本想问他该如何打包,没想到那老板竟认识这小孩,听了宁蒗说的直接摆摆手:“没事,你端回去吧,明儿给我送过来就行。”
小男孩认真的点头,然后朝宁蒗鞠了个躬,轻声道了谢,慢慢抬着这碗快要冷掉的面条往右边的巷子里去。
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了,老板看着小男孩的背影连叹几声:“这是徐大夫家的儿子,估计那面条也是抬去给那徐大夫吃。”
“那徐大夫是得了什么病啊?”
宁蒗多问了一句,以往他听过的病例不少,说不定这位的病是他听过的。
“好像听说是热疾,但是回春堂的大夫都开了方子,还是没用,反而越吃越严重了。”
宁蒗几乎立即就反应过来,是阴虚导致的阳亢生热,估计被当成实热来治了,吃下火的药反而让本就虚的阴气更虚,自然病就不会好。
同时,宁蒗也对这个时代的医理有了些许认识——听起来真不咋地。
老板和宁蒗闲谈几句就去招呼客人了,年轻男子已经气得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刚才明明是他给的钱,那小子竟然只跟那抠门贪财的人道谢!
凭什么!
宁蒗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起身走到他面前:“因为你把他当小乞丐,而我把他当平常人。”
古人似乎都比较有气节,那年轻男子听了脸上也露出几分愧意,但看宁蒗的眼神没变,还是满脸的鄙夷:“别以为你这么说了就能改变你抠门贪财的事实。”
宁蒗扬起一抹笑,既然你说我抠门贪财,那么……不好意思了。
“你这是有鼻炎吧?严重时还会头痛,影响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