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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参商(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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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麟趾给清酒喂了药后,背起她要带她回烟雨楼, 然而天色又暗, 她又不认得路, 一路靠清酒撑着意识,给她指路, 好不容易回了烟雨楼里。

一到人便晕了过去。

这夜晚正是烟雨楼热闹的时候, 守门的人依旧是当年那个女人, 认得唐麟趾和清酒,连忙去叫了流岫出来。

流岫将两人带去了后院,清酒躺下不久又吐了血, 脸颊滚汤,气息微弱。

唐麟趾猜想她这是蛊发牵动了在名剑山庄留下的暗伤, 心中又担心莫问抑制蛊毒的药没起效, 一时急的如无头苍蝇。

流岫虽遣人去寻了医师, 忙活一阵子, 但那医师束手无策, 只开了两张止血顺气的药方子。

唐麟趾跟了莫问那么久,也懂些明堂, 拿着那方子看半天见也只是个寻常方子,怒道:“有个屁用!”

流岫叹道:“倘若莫问姑娘在就好了。”

唐麟趾心中灵光一闪, 从怀里取出一丹瓶,倒出一粒药来,走到床边,喂入了清酒口中。

过了半晌, 清酒略有好转。唐麟趾拿着那丹瓶,叹了一声。

这丹药本来是莫问给鱼儿,让鱼儿贴身带着的。过江分别那一天,鱼儿将她叫过去,将这丹药给了她,让她带着,说是以防万一。

这丹药是给鱼儿伤愈后培本固元用的,唐麟趾初时不肯接,然而她说不过鱼儿,被鱼儿几句话绕的迷迷糊糊就收下了。

唐麟趾还诧异为什么让她带着,而不是直接给清酒。鱼儿笑了笑说:“她不会收的。”

唐麟趾想了一想。鱼儿是料定她言语上说不过她,才选择将这药给她带着,而不是给花莲或清酒。然而好险是带着了。

喂过药之后,唐麟趾便在一旁守着。

因为前前后后经历过一些事,唐麟趾和流岫同处一室已不似先前那般剑拔弩张了。但唐麟趾也没多少闲话与她聊,将今夜前后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便无言了。

流岫唤了人来,连夜派人去追踪花莲和美人骨的踪迹,吩咐妥当之后,她道:“不用担心,烟雨楼的人一旦接触到花莲和美人骨的踪迹便会回消息来。”

她声音本就偏柔媚,此刻放轻了几分,烛火飘摇之中便透出些温柔旖旎来。

唐麟趾垂眸看着清酒,淡淡应道:“嗯。”

流岫看了一眼两人,说道:“你和星君关系很好。”

一句话没头没尾,唐麟趾听了回头来看流岫,一脸莫名:“哈?”

流岫道:“我听说唐门刺客的教条是绝情绝义,但你待她,十分关心,不同别人。”

唐麟趾心中想的是我待鱼儿他们谁不是这样,然而张口说道:“我和她是兄弟,当然……”她和花莲被人调侃惯了,别人也这般问过,因而这句话顺口了,一张口便说了出来。

“不是,我是说,她……她不是我亲人,胜似我亲人,当然不同别个。”其实这话有些答非所问。

唐麟趾心里还因着美人骨那些话乱糟糟的,她皱眉道:“其实你知道的也不差,不论在哪处做刺客都不能有感情,我师父也曾教诲,无心则无伤。只是可惜……”

唐麟趾自嘲的笑了笑:“我大概不是做刺客的料,不认得路,也做不来无情无义。你说的对,榜上三十名,我上不来榜,就是本事不到家。后来……后来……”

外边雪越刮越大,寒风呼啸。屋里烧着地暖,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清酒脸色依旧苍白,但热度好歹是下去了。

流岫听得入了迷,情不自禁问道:“后来呢?”

唐麟趾怔怔道:“无家可归,孑然一身,独来独往,以前本也寻常,后来遇着他们,我便不想再一个人了。受伤了有人照顾,结了仇怨,打不过也不要紧,有兄弟姐妹来帮你报,大年的时候,有人给你生火做饭,一起饮酒,一起纵马……”

话语戛然而止,唐麟趾一手撑着额头,不知不觉间说的太多了。

幼时被师父带回唐门后,血雨腥风中走来,本以为自己心硬了,但是后来遇着这一行人,她知道自己某个地方还是软的。她不是孤零零来去无牵挂,她曾幻想过身旁有爱护自己的父母,有亲热的兄弟姐妹。

当真找到的时候,她口中不言,心底格外珍惜。

唐麟趾面对着流岫时一直别扭,虽然没了轻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姿态,今日却不禁在她面前说这么多,想一想,还是因为美人骨的关系。

她颇为自责,疏忽之下没留住美人骨。清酒蛊发,自己不能向莫问那般诊治。花莲哀痛之际,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便连安慰,自己言语都是这样笨拙。

唐麟趾低声道:“可能你不懂……”

流岫从后将她脑袋抱入怀中,她道:“不,我明白。”

流岫柔声道:“江湖之中,尔虞我诈,唯利是图之人比比皆是,至情至性,莫逆知己却是一生难求,小女子好生羡慕。”

唐麟趾起先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待回过神来,惊觉不对头,猛然抽身,离得流岫老远,脸红脖子粗:“你,你又做啥子!”

流岫说道:“你先去睡罢,今日忙活一天,也该好好歇息,这里有我守着。”

唐麟趾待要拒绝,但流岫又没有要走的意思,再待在屋里,浑身不自在,犹豫再三,说道:“看好她,有事叫我。”

唐麟趾带好房门,去了隔壁的厢房歇息。流岫望着空空的怀抱,笑了一笑,摇了摇头,施施然坐到了床榻边,守着清酒。

清酒再醒来已是三日后,月窗半掩,可以看到外边堆积的白雪。

她一手按在心口,偏头望着外边,散落的墨发搭在削瘦的肩上,衬得面旁越发白皙,垂在身前的手里拿着一张字条。

那是花莲传回的。他追着美人骨一路南上,还未过江,歇在小城之中时托了人传了消息回来。

唐麟趾端着粥进来时,她还保持着那姿势。唐麟趾道:“这雪断断续续下了好些天,外边白白一片,都道今年是个瑞年,必然吉祥安康,事事明朗。”

清酒握了一把窗台上的雪在手里,垂眸看着:“这雪,明年开春就融了,无影无踪,瑞雪凶雪又有什么意义。”

唐麟趾动作一顿:“清酒……”

清酒轻轻叹道:“以前嫌命长,如今嫌命短,世事无常,不如人意。”

唐麟趾端了碗坐到床边,斟酌半晌,说道:“那个邪魔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为了偷袭,乱你心神,自然要编出那些话来。等到花莲将人捉住,我和莫问轮番上阵,八十一套刑罚给他上齐了,不怕他不老实交代解蛊的法子。就是,就是有个万一,他不说,莫问这么能捣腾那些虫子,也一定能给你找出办法来。你莫要就此气馁了,鱼儿和厌离他们还等我们回去呢。”

清酒没有说话。唐麟趾转着粥碗里的调羹,为不善安慰之辞而生出如此烦躁来。

屋中沉默得片刻,清酒微微一笑:“你说的对,总有法子。”

唐麟趾心下松了一口气,瞧见她手中传回来的信纸,说道:“你看,我说不用担心他罢,还晓得传信回来,没气糊涂了。”

清酒笑了一声,良久,摇头喟然道:“以他轻功,加上美人骨断臂,倘若不是他在追踪路上被美

人骨惑乱心神,早就将人捉住了,今日送回的,便是‘美人骨已死’。”

唐麟趾道:“捉不住便捉不住嘛,美人骨跑了也不是一回了,人没死就能被抓住。至于花莲,他人虽轻浮,本事还是有的,像你说的,美人骨断了一臂,又受了内伤,逃了这七日已经是强弩之末。花莲对上他,即使一时捉不住,也不会把自己弄出个啥子事来。”

唐麟趾摸着粥温了些,递给清酒,说道:“流岫已经通知就近的人去协助花莲了,待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过去,他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清酒凝神细思一遭,点了点头。心中感叹还是自己慌神之下忧思过甚了,忘了花莲不再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少年,他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再看那雪,不由得又感叹‘物是人非’。

清酒舀起一勺粥,递到口中,皱了皱眉:“这粥你熬的。”

“将就着吃吃。”唐麟趾抱着臂膀。

清酒道:“我大病未愈,饮食当清淡些……”

“那你自己熬去。”

“罢了。”

两人在烟雨楼又歇了两日,清酒恢复了精神,蛊发的虽猛烈,又牵动了暗伤,但唐麟趾拿着莫问给鱼儿的那三枚丹药,喂了清酒一粒后,十分见成效。

清酒是知道自己内伤在身的,对自己恢复如此之快,倒也有些奇怪,问唐麟趾时,唐麟趾好是为难。

鱼儿嘱咐在前,不要告诉清酒。现在清酒明着问询,她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支支吾吾两句,清酒见有隐情,倒也不再逼问她。

这一日烟雨楼又来了消息,烟雨楼中的人已经追上了花莲,正协助花莲追杀美人骨。

唐麟趾笑道:“这一次怕不是我们赶到了,美人骨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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