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平安夜（2 / 2）

艾莉希亚慷慨地贡献出大衣垫了地。

河滩干枯的杂草间，漆黑的水面上散碎的炫彩光斑在漂浮闪耀，遥远的对岸是灯红酒绿正热闹的曼哈顿，隐隐约约的人声音乐声仿佛嘈杂在天外，衬得他们这块尤其清静。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身边只有粼粼的河水与皎皎月色相伴。

艾莉希亚被这静谧的气氛感染，也不闹腾了，摸出手机调低音量，打开个圣诞歌单放起了音乐应景。

然后安静地依偎在他身边闭上了眼睛。

……

耳边听着一首熟悉的《Christmas is all around》回过神时，艾莉希亚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大衣盖在她身上，人被巴基半揽在怀里。

她抬头一看，他没有睡，正蹙着眉头望向远处出神，她醒来他也没发现，也不知道这样发着呆多久了。

看着巴基的侧脸，艾莉希亚默默猜测他在想些什么。

不管想什么肯定不是想她。

她不喜欢看到他被忧郁笼罩，想夺回他的注意力，就像往常每一次她做的那样。

“巴基。”

“……”

“詹姆斯！”

“嗯？”

“你今天救了我。”

“是。”

“你是我的英雄。”

巴基回头，看着她眼神缓缓聚焦，良久，脸上绽开一个笑。

“你才是我的英雄，你每天都在救我。”

艾莉希亚心脏狠狠一抽。

他这个笑简直是在杀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醉了，但不是酒醉，而是心醉。

“巴基，我和你坦白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她坐直身子定了定神，抬手抽走了那支看不见的簪子。

一头白发飘散而下。

“真的下雪了。”

“……这是我的头发。”

巴基伸手到她脸侧，接过一片指甲盖大的雪花给她看，

“那这是你的头皮屑吗？”

“好冷啊。”

艾莉希亚嫌弃了一下他的冷笑话，感受到身周随着雪降落低的气温，又粲然一笑：

“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一手。”

灰雾从她掌心涌出，向四周溢散，很快撑成一个无形的穹顶将两人笼盖起来，也将冷风和漫天雪花隔绝在了结界之外。

树上一只猫冬的松鼠从树洞口冒出头来，疑惑地叽叽叫了两声，树下那两只吵闹的两脚兽突然不见了？

……

巴基目光从艾莉希亚身上移开，抬头看看天，大雪落下，月色已经变得朦胧，又看看身旁几乎要融进这白蒙蒙背景的白发姑娘，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他忽地伸手把她重新揽进怀中，好在她温暖的身体给回了他真实感。

“你不会哪一天突然消失吧？”

巴基的声音轻轻缓缓，听得她也伤感起来。

艾莉希亚就知道，她也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像个假人，哦不，她就不是人。

但这才是本来的她，她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一切。

于是她决定强调一下她的存在感。

她推开他，不由分说一把把人摁倒，浓雾在下方瞬间凝结成榻将他的身体稳稳托住。

她看着他，脑海中掠过冲破紫人控制的那一刻他的巍然身影，破茧重生，睥睨生辉，像是她的神。

神当然是用来推倒的。

艾莉希亚俯身扶着巴基的后颈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这个吻温柔又强势，他无法拒绝也不愿拒绝。

……

绵长的一吻行将结束时，巴基已是面色绯红，如在云端。

艾莉希亚最后在他殷红的唇上眷恋不舍地蹭蹭，鸣金收兵。

巴基气喘吁吁地睁眼看她，明明艾莉希亚的外表没怎么变，但先前气质清冷却无害，现在看起来冷艳中还带着点危险的邪气，倾略性十足。

“你……”

大概因为他双眼盈泪看东西朦胧，白发尖耳的精灵身处朦胧暗夜中仿佛在发着柔光，美得不可方物。

“你感觉怎么样？”

艾莉希亚笑起来，一边手肘撑在他身侧趴伏着，撩起一缕发在他胸前轻轻划拉。

丝丝缕缕的缭绕灰雾散开，巴基终于得了自由，一把握住她捣乱的手，看看自己被扯开的衣物，终究是被她得逞了，叹了口气：

“……你这是作弊。”

“又没人定规则，作弊从何说起？”

巴基的模样活像个被欺负得凄凄惨惨的委屈小姑娘，艾莉希亚看着他笑得不能自已。

虽然‘欺负’他的那个人就是她没错，但是，她记得之前他还笑她来着？

笑得那么狂……

“……”

巴基就看着她笑不做声，趁她不注意突然抬手去捏她的耳朵尖。

刚刚她死活不让他碰，为此还不惜把他两只手都缚了起来。

“诶痒！”

艾莉希亚抖了一下，啪地打掉了他的手。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巴基倒吸了一口凉气，眨巴着双眼抚着手背一脸受伤。

心下却自暗乐。

他得手了，那耳朵尖看上去光溜溜摸起来却似乎有点毛茸茸的，那手感，被打也值了。

耳边听得滴滴两声，他抬起手腕一看，十二点整，

“生日快乐，艾莉。”

“那你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吗，是想表演唱歌还是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