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2 / 2)
温赳白他一眼,懒得搭理。心头却在想,陆淼好手段啊,照片一定是她找人拍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角度选取唯美,以假乱真,阿姨肯定也被骗了。
羌近酒只高兴了一会,随即又陷入患得患失的迷雾里,没亲上是一回事,喜不喜欢是另外一回事。
反正都问了,索性都捅破,他忽然生出些底气。
“他是谁?如此亲密,你是不是喜欢他?”
听闻这话,温赳心头狐疑。
最开始可能还没意识到,对方紧接着的询问,让她前后一联系,瞬间觉得空气里都泛着酸味,羌近酒吃醋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一晃而过,很快被温赳否定,羌近酒怎么会因为自己吃醋,如此接连询问肯定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
毕竟,自己如今还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你放心,婚内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她继续解释道:“那张照片是上周日,我去学校时,脚上有伤差点被撞倒,被人好心扶了一把。”
羌近酒一颗犹如在海上颠簸的心,瞬间靠岸。
雨过天晴,他嘴角未弯,难怪温赳压着自己亲时,还让陆淼拍照,原来被人冤枉了,她大概气得不轻。
婚内不喜欢任何人,但是你可以喜欢我啊,他如此想着,出口的话却是:“我也是。”
温赳表情古怪,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说:“羌近酒,你没必要跟我一样,遇见良缘还是抓住,别错过,你都二十五岁了。”
羌近酒一噎,二十五岁怎么了,她这是嫌弃自己比她大五岁吗?!
“好。”他恶狠狠地,心道:良缘就是你,我已经抓住,不会放手的。
华灯初上,抵达医院后,两人直接往病房走去,一路走来,通过羌近酒,温赳已经知道了秦琉目前的病情。
她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最先看到的是听闻动静望过来的羌笛。
“爸爸。”温赳轻喊一声。
羌笛面上一喜,招手让她过来。赳赳回来老婆的心情大概会好很多,这人心情一好,病也就恢复得快。
她走上前去,羌笛起身,把最好的位置让了出来。
病床上的人正睡着,受伤加上心中有事,胃口又不好,这些天秦琉瘦了很多。
温赳坐在病床前,看着秦琉没什么血色的脸,一阵揪心。
她握着秦琉的手,低头蹭了蹭对方手背,一声“妈”,声音仿佛哽在喉咙里,细小而沉闷,几不可闻。
之前听闻羌近酒描述,温赳只觉得惊险,如今见到了人,她忽然有些想哭,死过一次格外惜命,何况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之一。
羌笛拍了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
“爸,你照顾妈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跟赳赳。”
羌近酒开始赶人,他并不想让羌笛知道秦琉摔下楼的情景,至少现在不行,与其知道真相自责,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就当作一场意外。
看着病床上的人,他忽然想起秦琉醒后见陆淼的情形,妈不可能毫无察觉,她当时那么说一定是想瞒住这件事。
没过多久,秦琉转醒,看见床前的温赳,她激动地就想坐起。
温赳迅速制止她的动作:“妈,我就在这,又不跑,你别着急。”
“诶,好。”秦琉抬手摸她的小脑袋:“我赳赳回来了,就好啦。”
这哪里是自己一回来就会好的事情,温赳摇头:“妈,是不是很疼?你不许骗我。”
“妈不骗你,真的很疼。”
对着所有人说自己不疼的秦琉,面对温赳她毫不隐瞒:“赳赳当时砸到脚背,骗我说不疼,妈如今有体会啦。”
“不能比的,我的脚几天就好,而妈要躺好几十天。”温赳低着头,像做错事一样,陆淼那话终究在她心底留下了自责的暗影。
秦琉打趣道:“这踩空一脚啊,因祸得福,大家都围着我陪着我,感觉赚了。”
她早就已经想好,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摔下楼的事与温赳的照片联系在一起,心中担心与疑惑日后找机会询问。
可是秦琉没有料到,陆淼会拿着照片去道歉,眼前这两人都知道了当时的场景。
“妈,对不起。”温赳拉着她的手:“你摔下楼的事情,我有——”
不等她说完,秦琉以为陆淼跟温赳关系好,私下里说了这事,她急忙开口道:“阿酒,医院的味道不好闻,你到外面买几束花回来吧。”
羌近酒没说话,拿出手机吩咐别人,秦琉还想阻止,他索性挑破:“别想支开我,瞒着爸就可以,我已经知道了。”
闻言,秦琉看看儿子,又看看温赳,终究叹息一声,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最后还不忘加一句,“我知道陆淼是有意想让我看到照片,但是摔下楼的确是意外,她也没料到。”
“妈还替她说话。”羌近酒拉过椅子,与温赳并排坐着:“等我找到证据,要是所料不差,照片就是她让人偷拍的。”
话落,羌近酒再次表明态度:“不管有意无意,料没料到,事已至此,她就有责任。”
秦琉见儿子只是说陆淼,不提照片的事,像是毫无在意似的,她误以为羌近酒还想着很久之前提过的离婚,而温赳又有了男朋友。
她仿佛看到了一桩婚姻走向尽头,心中大急,慌乱间她看向温赳,说出了心中的最真实想法。
“赳赳,你要真喜欢上了别人,妈不会阻拦。”
秦琉顿了顿,面露恳求:“但是,看在妈的面子上,你再给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你若还想离婚,妈支持你。”
毫无防备,秦琉竟然会同意自己离婚。
太过惊讶,温赳没有多想,她急忙道歉解释:“妈,对不起,连累你从楼上摔下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没有喜欢上别人,那张照片是选取角度故意造成的假象。”
是假的啊!难怪儿子不在意,大概早就盘问清楚了。
秦琉轻轻笑着:“傻孩子,妈怎么可能怪你?早就说过啦,无论如何,赳赳都是妈妈的小棉袄。”
温赳内心触动,她凑上前趴在秦琉身边:“妈对我最好了。”
眼前的两个女人其乐融融,一派温馨,而一旁的羌近酒,在听闻秦琉同意离婚的时候瞠目结舌,整个人仿佛被魔法定住。
不是这样的!
不久前,妈特地来书房找自己谈话,那句“这桩婚事既然结了,想离,除非我死”言犹在耳。
他不敢忘,也不忍惹妈伤心,以至于无论温赳怎么折腾,软也好硬也罢,他都不同意。
可是突然间,这个死活都要拦着的人,同意自己离婚了。
重点是如今自己根本不想离婚,但是温赳依然想着,情况很危险。
羌近酒看向秦琉,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会一个样,秦琉抬头瞄他一眼,仿佛知道他的困惑。
但话已说出,想再回转是不可能了,她索性摊开:“阿酒,对你的要求也是如此,一年之内不许离婚。一年后,赳赳若是想离婚,那就离吧。”
“我的意愿呢?”羌近酒反问,该死的,这桩婚姻自己又被动了。
“你的意愿啊,只能通过赳赳实现。”
秦琉轻轻抚摸温赳的头发,继续道:“儿子,你的意愿与赳赳的意愿最好在同一个频率上,这样双方才会好过。”
羌近酒沉默,如今只有使出浑身解数,背水一战,让温赳动心,离不开自己,才能皆大欢喜。
可是他仍然有不明白的地方,这桩婚事从订婚开始就是个谜语,如今更谜了。
想到此,他意有所指:“妈,一年后你是不是会告诉我真相?”
秦琉顿住,她看向儿子,允诺道:“到时候,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感受到气氛突然沉重,温赳抬头,开始插科打诨:“什么真相,要去挖宝吗?见者有份,我要大头哦。”
她话音刚落,不等秦琉回答,羌近酒已经抢先献殷勤:“赳赳,真要挖到宝藏,我的那份全给你。”
嗯,从现在开始,他要主动要进攻,争取早日把老婆撩到手。
面对突然强行转变画风的羌近酒。
秦琉笑眯眯地:看儿子这态度,有戏啊。
温赳满脸狐疑:自己不过说笑的,瞧他这样,是不是有病?
身旁两人的灼灼视线,让羌近酒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随后起身,“妈,我去给你买花。”
“你不是吩咐别人买了吗?”秦琉心情很好,故意拆台。
“别人买的,又不是我的心意。”理由充分,全由他说了算。
秦琉笑着放行,羌近酒走后,她看向温赳,心道:儿子别不是会顺便买一束玫瑰花回来吧。
哦,还很有可能是粉红色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