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起(2 / 2)
纪攸宁猛灌了一口酒,目光却有些悲凉,“你们来祭祖,难道我就不能来祭拜我的生母了?”
所有人可以忘记她,可是他不会,因为这是他的生母,并非是纪府的小妾室。
纪以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将祭拜的东西摆了上去。
“你做什么?”纪攸宁的神情带着一丝不解,他没想到纪以甯竟然违背了家族的意思。
“这是我准备的寒食、香火和纸钱,他们不让祭拜,偷着祭拜也是可以的。”反正她也不是怕被人知道,只是因为担心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反正他们也不会再回来。
纪攸宁心中一暖,看着少女又将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总有一日我会将母亲的墓搬离这里,会让她风风光光的重新下葬,不会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他不会让母亲只是一个卑贱的妾室,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是纪攸宁的生母,他去做的努力也是为了让他的母亲得以安息。
回过身,纪攸宁紧紧地抱住了少女,声音有些颤抖,“甯儿,我的身边只有你。”
纪以甯有些失神地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二哥,你想哭便哭出来吧。”
她知道他们母子在府上受了许多的委屈,过去不能陪着他,现在她一定会默默地守护在他的身边。
纪攸宁暗自握紧了拳头,“我会让抛弃了母亲的建宁王付出代价。”
他现在只为抓住建宁王的把柄,让他去地狱里陪他的生母,让他去同他的生母忏悔。
纪以甯沉默了半晌,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他终归是你的生身父亲。”
过去,建宁王将他们的生死置之度外,只在乎他自己的权贵,而现在他也不配再拥有这个儿子了。
“不,我没有父亲,他骗了我的母亲,玷污了我的母亲,又抛弃了她要将她活活烧死,他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纪攸宁的眼眶绯红,他的眼中装满了隐忍,他从未想过要认这个父亲,而建宁王对他来说是他的仇人,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纪以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难过的样子,看来他是真情实意的向她坦白,告诉她自己的身世,他已经完全信任她,那她也应该同样的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二哥,其实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可是话到了嘴边,如鲠在喉,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或者觉得会不可思议。
斟酌了许久,她还是决定告诉他,“我其实根本不是纪以甯。”
纪攸宁抬眸,带着微醺的醉意,错愕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到她的身体里来,我根本就不是纪以甯,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纪以甯支支吾吾地说着,她甚至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要说什么。
可就在最后一刻男子堵住了她的嘴,醉眼朦胧地注视着她,他的声音很轻也极为温柔,“甯儿,别说了,不管你是谁我都要你。”
他虽然有些醉了,可是这不是他的醉语。
就在二人僵持在原地,一滴雨水落在了少女的脸上。
少女随即站起了身,“下雨了。”
可没想到随后雨越下越大,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湿了,山路本就泥泞难走,又加之大雨倾盆,实在是看不清眼前的路。
直到二人找到了半山腰一个破旧的草屋,屋里没有人,刚好可以让他们生火避雨。
纪攸宁看着浑身哆嗦的少女,问道:“冷吗?”
自然是冷,他垂眸方觉这句话有些多余,破旧的帷幔被男子拉到了中间,隔开了二人,纪攸宁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身子也有些发烫了起来。
“要不然你把外衣脱下来吧。”
纪以甯听到他这样说,脸上瞬间飞过两道红霞,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
“不……不用了。”她一个少女必须学会矜持。
可纪攸宁还是担忧她的身子,毕竟现在天气也不是很热,他只怕他多想,又解释道:“若是穿在身上你会着凉的,我替你烘干它,反正隔着帷幔。”
纪以甯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是她想多了,她犹豫了一会,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从帷幔下面递给了男子,二人隔着屏障却思绪万千。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以甯见那破旧的柜子下发出了异响,有什么东西朝她这里跑了过来,她吓得花容失色。
“啊~”
她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顾忌得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