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2 / 2）

左芬年少聪慧，其文才秀美大气，名声传入宫中，司马炎闻其名接入宫中。父亲左熹出身不是高官厚禄之家，仅仅出身于小官吏。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别人眼里其貌不扬的小女儿居然有一天做了皇帝的嫔妃。

“该要去的，终归是要去的，这几年家里大大小小什么事情都靠我，没有我想不到的，有我在你们都省心。如今我要去了，你们靠谁，哥哥快娶个嫂子吧！”是日，左芬即可启程入宫。

“你放心吧，你走后我会想办法举家搬到洛阳的。”哥哥悲叹。

那杨皇后也同样是，看着左芬心中就来气，可她哪里知道左芬看到皇帝是避之不及。

……

修仪想想，还真是的。

彼时那赵夫人乘着车辇从自己面前路过的情形：还都是自己先避让与她，她却是趾高气昂地过去，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

“这么多在宫中的日子，我都看在眼里。主子您不和那杨皇后斗，她却偏偏找你茬儿，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太过分了！”韵筝生气地说道。

“是呀，筝儿，你果然比我泼辣些，有些魄力。委屈你了，就按你说的，但愿不知不觉中你我会遇到好的结局。”修仪抬眼，目光中有些明亮的微光。

“噢，回吧。”

不提。

转身掀了了仪辇的帘儿，韵筝搀扶着左修仪上辇。

“姐姐这是要走吗？我刚来你要走吗？”这一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小史在侧。

修仪回头一看，周小史亭亭玉立在那里，“小史，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在这里好大一会子了，你从哪里来？”

左修仪素来不和人交往，只是皇上有时回来他这里吟诗颂辞，小史会偶尔跟过来在殿外候着，有时和韵筝厮混，有时也会让修仪教他识字念诗。他敬佩修仪的才华，重视修仪的人品，从来都是敬为师傅。熟了也就不再叫她修仪，叫左姐姐，修仪也待他如亲弟弟一般。

看到小史，“你也好生睡得太晚了。”小史笑着迎了上去，两人并肩同行。走上园中假山石，一道清溪，横在两人面前；那边上低下的垂柳，后面有一轮明月，倒映在水中。

一队侍从跟随两个人走着。

找了一块跳上去。

那石头微微地摇动，小史喊道：“小心，要掉下去了。”

修仪笑道，先把两只胳膊伸出了调整了一下平衡。“我不怕，我最怕荡秋千，每次和皇后娘娘她们一起荡秋千，我都不敢摇得太高。”

“这是自然的，你是个女子。男子不会。”小史笑说。

“要是我来荡，那荡得极高！”小史信心满满地说。

“你？”修仪不相信，看那小史飘逸的身形，这哪里是个须眉，她每次从来都是把他错觉成宫里的姐妹。

“不是因为我是女子吧，那皇后就荡得很高，她都不怕。”

小史笑了笑，“我不知道她。”小史不太喜欢杨皇后。小史笑道：“那是你胆子小。”修仪也不置可否地笑笑。

“姐姐，之前托你的事情累及你了，那花想容在你宫中可好？”周小史问道。

“还好。”

花想容女红出众，习女红、丝绣，她能把一根最普通的丝线劈成六十四根，每根就像蚕刚刚吐出来的一样细，在左修义宫中谋事。只因周小史说是一姐妹在老家，没有人周济她，想进宫找个杂差，左修义便收了她做婢女。

“姐姐刚刚为什么流泪，我看到了。”

“没什么，你不知道，说了你也不明白。”修仪故作无事状。

“姐姐可知这些天，宫中已经嚷嚷开了，太后要举办的织锦大会快要举办了，嫔妃们都卯足了劲，要拔得头筹。”周小史问左修仪。

“织锦大会。”

“知道的，我刚刚和韵筝说此事。”左修仪皱眉。

“姐姐一向精通诗文，女红不曾有太多涉猎吧？”

“是呀，是呀。”韵筝已经忙不迭地回答。“主子正为这事发愁呢!”

“姐姐不必发愁，我会帮姐姐的。”小史糯糯地说。

“你？”

“嗯!”作为对左修仪安置花想容的回报，周小史要帮助左修仪拔得头筹。

“你哥哥来信了，那一家书在你的字案上，我看到了。我明白，你若不是看了哥哥的信也不会难过。”小史好像什么都知道。

“哥哥说已经在洛阳安顿好了，不几日就会来宫里拜见皇上，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到他。”修仪皱着眉说道。

“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姐姐想开一点，到时候应该能见到的。”小史安慰她。

猛然间呖呖地下起小雨来，两人到那边亭子里躲避，那边忽然有两只蜻蜓也飞了进来，小史捉住其中一只，另一只鼓着眼睛扇着翅膀围着他。

“你把它放了吧，小虫也有自己的心结的。”修仪虎着脸，一面拿过来，把蜻蜓放了。

两人又一路沿着原路返回，到了园门前两人散去。

夜里的雨“哗哗啦啦”下得大了，还有小小的雷声，修仪听着雷声有一点点懊恼，只怕春王园小溪里不知道有多少小鱼又要被搁浅在沙岸上，殿中间那个恬躁的五彩大鹦鹉扑啦啦地扇着翅膀，她在这雨声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