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不定（2 / 2）
李掌柜招呼月瑶：“月儿，奉茶！”
“哎。”
“世子何在？”斗笠之人在内屋并不坐下，只是惶惶伫立于桌旁。
内门被轻叩几声，“掌柜的，茶。”月瑶轻敏而小心的声音问道，“进来。”
袅袅茶烟中，月瑶迅速摆好茶盏于茶案之上，又准备迅速离开，“慢着，此人是……”斗笠之人招手，仔细揣摩月瑶，端看了一会儿。
李掌柜疑惑：“舍人，有何不妥？怎的？认得？”
赵舍人人不语，李掌柜对着月瑶摆摆手，月瑶退下，掩门离去。
那人见月瑶确凿离开，才发问。舍人现如今见谁都如同草木皆兵：“这是哪里来得一个小女子？你我又不是头次交道，时日颇长，原先未见此女子？”
“这……”本不想说，月瑶来历就自己知道，连慕容宁敏也还未详尽告知。但赵舍人是慕容老爷半边臂膀，举足轻重。李掌柜欲言又止，只好将月瑶那套拿来搪塞李掌柜的，李掌柜自己又深信不疑的话重复一番。
赵舍人想来仔细敏锐道：“是这些吗？如若如此，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不会找不出下落，再说真要有那个商贾大家出巡燕兰贸易，怎会将内宅女眷携带，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若真弄丢了人，岂不是天大的事情。那也会找人四处打听或者报官，我这一路并未听闻有此类事件有发生，此女来历有待斟酌。”自认为一番道理。
“也是。”李掌柜若有所思地缓慢点头。
“有些许人和事皆要防之……”话还没说完。
“全体听令！”
“诺！”哗啦哗啦间一队卫兵已经列之金润当门前，路人皆避之。
粉娃前厅柜台又失了魂儿般，慌张大喊：“掌柜，不好了！官兵……”月瑶也在柜台内一脸蒙圈。
李掌柜和赵舍人听闻，已经赶紧拎起袍服忙不迭地从内屋赶之门前，李掌柜拾级而下，一脸惶然。舍人其后，并未首当其冲。
一队卫兵头戴盔甲，手持长杆兵刃列于面前，慌了神，“所为何事……”李掌柜还未发音。
卫兵人已经到了鼻子底下。
“让开！让开！我们进去。”一帮子人不由分说长驱直入，吼吼叫叫。
“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粉娃和伙计推推搡搡间，月瑶已经跟随闯进来的卫兵其后，到了后院，立于旁边，有些按耐不住，可人域人、事、物各有定数，不是谁能左右，谁又能改变的了的。更何况自己是一个谪仙，奈何不了什么，也许只有旁观，不能蛮力。
“住手！”这边，李掌柜转回直奔后院。一时间喧闹的人们停住了声响。
一个手持公文通告的人，抬着眼睛轻蔑地站在卫兵前头说：“你可是这里的掌柜？”
“是的。”
“我公务在身，”说着，又抑扬顿挫：“这是什么鬼地方？要不是汝南王爷报官，哼！”
李掌柜哈下腰：“贵人是……”
“这是我们燕兰郡郡府大人！”旁边一郡府执事道。
“啊，啊，大人所谓何事？怎有劳您亲自上门。”
郡府心里想着：要不是那汝南王给了自己多少好处，才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哼！你们这些个华洲的投机分子，在我燕兰商贸来往，不知掳了多少银钱去！”
“哪里，哪里，贵国国王心胸宽厚，通商贸易，这种事情也是两国修于盟好的根本，何来投机一说？”李章柜胸中自有一番锦绣。不似那郡府大人胸中一团败絮，此种人等如何做的一郡之首？
郡府自认抵不过李掌柜一番辩驳，懒得回应，只得回话：“我等例行公务！你们那个东极的汝南王报官说他丢了什么至尊至贵的宝贝，说贼人和赃物都在你这里！哼！这本是你们一路人等，狗咬狗，与我何干！沆瀣一气。都好不到哪去！”
月瑶心中暗惊：“莫不是宁敏那一抖楼子什么所谓宝贝？来路不明？现如今有人报官丢失？昨天晚上看了又听了个大概，想必那郡府嘴里的汝南王，给慕容家过的就是一手暗度陈仓之祸事，昨夜暗夺不成；今日又来明抢，口口声声说自己丢了东西，反咬一口，实在可恶！”月瑶在人域的光景不是白混的，这人域的人情世故和仙家错不得二致，她玲珑剔透，心怀锦玉，如此一琢磨事情就是如此。
心中自问：宁敏呢？宁敏哪里去了？
李掌柜这边已经通透无比，想来是出了事情，嘴上只说到：“贼人和赃物？有何模样？我这里一众良民。”
汝南王把那宝贝并未于那郡府详尽描述，只是大致说了外观。要中之要是说了宁敏模样，只求郡府捉了宁敏再议。
郡府不想再废话，手里拿着宁敏的画像：“搜！给我搜！照着这个给我搜！”
卫兵里里外外一番抖搂，进进出出，李掌柜这金润当屁|大点儿地盘一会儿就完事了，卫兵又无所事事，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就说吧，何来贼人赃物？这青天白日我就这点儿地界，就是给我吃了豹子胆我也没那心不是？”李掌柜嘴上嚷嚷，心里暗道：这可如何是好？幸亏刚刚出门子，再回转来就不好了，谁人能去报个信儿？干着急。
郡府潦草收兵，确实搜不出什么。
“撤！”
“慢着！”赵舍人这时候露头，对着郡府直视：“你可记得我？”
郡府仔细验看一番：“你是？哦……赵舍人。”大悟：“你此番怎在这里？”
“你且不用管，倒是记得我，先前你许我之事可已办妥？且速做决定，将地契归还于我。”
郡府问舍人：“你有那血琥珀吗？”
月瑶听闻心中一惊，“什么？血琥珀？”
“还未寻到，里面说。”舍人指着屋内，那郡府倒也不忌讳，进屋掩门理论。
屋内。
“你未寻到血琥珀，那无此可能，换不回地契。”郡府一句很肯定的话脱口而去。“此番地契汝南王讨要去，志在必得慕容家金砂矿。那汝南王有乃你华洲皇帝宗兄，可以撑腰，又与我国国王交好，一口咬定你慕容家有什么绝世血琥珀，一定要你们前去交换那金砂矿地契。”
“他要去你就给，真真是可恶！”
“真是满口胡诌，他暗度陈仓，害累我并未得之那血琥珀，反咬我一口有那血琥珀。还与他未清算此笔账？”舍人咬牙切齿：“将地契交于你这么多年，一直进贡你燕兰及国王每年万金，此番再拿血琥珀交换只想一次买断，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出尔反尔！”现如今已经放到明面上说了，看来是要撕破脸。
郡府一脸安然，做无辜相：“那汝南王要巴结之人并非与我，我只是一介中人，你们过手给我的万金也好、地契也罢，我就算是雁过拔毛，又有些许？那金砂矿我一介郡府要它何用？谁觊觎你还不明白？地契已被汝南王揣摩走，你们要去寻那洛丹王理论。”
“洛丹王？”
“对，其实洛丹王并不在燕兰。他神神秘秘，说实话我都没见过，倒是见过洛嘉王子几面。”
“那国王在何处？”
“在昆仑神山玉胜壁垒。”
“玉胜壁垒？”舍人云里雾里，这边郡府已发话：“不要让我再在燕兰看到慕容世子，有画像在此，我将悬于燕兰入郡城门处。如若看到必捕之，话已言尽于此，算你我相识一场，否则我不好交代。”
郡府利索起身，“告辞！”敞门离去。
一众人等如旋风般扫了个圈儿，打了个转儿就没了影。
赵舍人随后紧跟，敞开房门不大不小声喊道：“快于郡外公子报个信！不要再回来！谁能去……”
“我去！”话音未落，月瑶已经无影无踪，李掌柜直瞅着月瑶从正门出去，再寻：已无踪迹。
偌大个场院里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