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2 / 2）
“竹高秘境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前辈将他们骗进来，之后又引入这处洞府，无非是为了掠夺他们的生机和寿元。”
“您就是万年前的红莲尊者，白如是！”
一语道破天机，余下的三人俱是怔怔的看着凌绛。
当年的红莲尊者可是一个受人尊敬与爱戴的强者，出了名的软心肠，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手上沾满杀戮与鲜血，如同地狱里的索命艳鬼。
男子怔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脸上的笑容收起，变得平静下来。绝美的脸庞清雅如莲，淡然出尘。
男子唇角浮起诡异的笑容，神情有些疯癫。“不，你错了，他早就死了！他在万年前死了！”
白如是那家伙早就死了，他才不是，他才不是那人！他只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魔头。
男子猛然抬起头，眼神阴冷，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小辈，他不肯跟我一起吸食他们的生元，于是我就杀了他。我不是他。再敢说这话，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凌绛微微敛目，“万年前红莲尊者有一兽宠，乃是当时的凤凰族族长的第三子，名曰凤梧。当时他为了报答红莲尊者的救命之恩，于是和他缔结了魂契。”
“那日我们看到的幻影，应当就是凤梧留下的。你说是么？红莲尊者？”
凌绛的声音带了些愠怒和讥讽，像是深冬的冷风拍打着男子身上的没一处角落，遍体生寒，骨子里泛着寒气。
男子睁大了眼睛，似乎是不能忍受他提起凤梧和他的名字。他的脸上阴郁，眼中是无尽的怪罪和杀意。
“你知道的太多了。话多的人一般命不长。”男子冷笑一声，身上爆发出渡劫期的威压压制着凌绛他们三人。
凌绛强行忍着，面上依旧无波无澜。“我很好奇，万年前的修士都死了，为何只有你能活了下来？”
白如是的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渗人，清雅俊秀的容颜被他弄的扭曲。他的眼神幽深，如黑夜里的墨石。
“呵！”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死了？”白如是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要是那些人真的死了才好呢！就应该所有的人都陪他下地狱！凭什么他们能有人能飞升上界，自己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像一条没有尊严的狗一样活着！
帝九则和凌绛心中一凛，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内幕？
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步伐，帝九则还是向前一步挡在了凌绛的前面，眼神微冷。
“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区区合体期的修为就能拦下我？”
白如是仿佛是地狱的修罗，沾染了满身的血腥煞气，朝他步步逼近。笑容嘲讽。
“善恶终有报，你可信天道轮回？”帝九则不答反问，声音如同碎雪。
白如是的脚步蓦得一停，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回响。那是万年前的声音。“主人，天道有轮回，你快些收手！”
呵！已经回不去了。
白如是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血红，周身散发着邪气。“便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但我更信手中的实力。”
他握起自己的拳头，眼中的亮光漂亮的惊人。“天道又如何？我还不是从万年前活了下来？”
“今日，你们三个就一并留在这里吧！”他狞笑一声，化为一道闪电冲了上去，与帝九则战在一起。
合体期的帝九则明显不是白如是的对手，他的面如冰霜，眼睛里全是一往无前的战意。
“风木！”帝九则在识海大喊一声。
很快地上就出现了一个衣冠华贵的男子，额间蓝纹闪烁，眼中流光溢彩，危险而又神秘。
帝九则将苦辛剑交由风木全权发挥，自己则是使用九天幽火幻化出的黑剑，在肘关节上萦绕着黑色的火焰，动作如同疾风。两人配合的非常完美。
凌绛也握着自己的冷剑加入了战斗，白光倾泻了一地。
燕韶华不好意思看着其他人拼命，自己却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也提着剑加入了进去。
白如是万年之前就是渡劫大圆满的人，修为在其他人之上。只有风木有和他一较高下的能力。
几人缠斗许久，周围的石壁崩塌，露出一片开阔的场地。燕韶华的体力渐渐有所不支，退后了几步，从袖子中拿出一颗蓝色的明珠。
明镜珠有净化魔气和邪气的功能。是专门为心有恶念的人准备的。心性纯良之辈，并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若是恶贯满盈，心灵脏污的人对他就会造成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是他三百年前研制出来的，还没用过几次。但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甚至可以净化人的心灵。正因为如此，越是穷凶极恶的人，造成了痛苦就越多。
凌绛他自是不用担心。凌绛虽有魔血，但他却没有魔心。对苦辛剑来说，他的怨气被帝九则化解了一部分，另外剩下的一些只是执念。
燕韶华没有顾虑，向里面输入了灵气，朝白如是飞去。蓝光大方，悬浮在白如是的头顶。
白如是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伸手一道灵气打过去，蓝色的珠子就炸裂开来，变成了碎片。
即便如此，还是给白如是带来了影响。万年前的记忆被悉数唤醒，像留影石一样，一遍遍的在他的眼前重复。
他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分成了两半。生生劈成了两个人。前半生光芒万丈，春风得意。后半生跌落到了尘埃，失去了尊严，丢弃了背叛曾经的誓言。
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苟延残喘，就连曾经的姓名都不敢承认。他是真的活着吗？还是就如他所说，万年前的白如是早就死了。
风木看出了他的动摇，立刻着手布置了层层幻境。白如是此刻最容易在幻境之中迷失自我，让他回到先前那个纤尘不染，清雅如莲的年轻时代，让他忘却来竹高山之后的事情。
没疯之前，他曾受万人敬仰，有如玉君子之称。一切都美好的仿佛是张画卷。公子如琢如磨，正义凛然，眼睛温柔含情，对周围的人无微不至，体贴大方。
他什么都有，是众多弟子奋斗的目标，穷极一生想要并肩的存在。
白如是倒在了地上，唇角带着清浅温柔的笑意，仿佛沉沉的睡去，不时便会醒来。
面若桃花，色如晓月。
“他怎么样了？”帝九则见对方昏了过去，还有着温热的心跳。
“中了我亲手为他编织的梦境，会慢慢在里面迷失自我。彻底死去。”风木的声音的冷淡，没有多少感情。
他的另一只手握着苦辛剑，转过身子，抬头望了一眼凌绛。眼睛里也没有多少起伏。将苦辛剑交给帝九则之后就自行回到了识海之中。
“没事吧？”帝九则的眼神担忧，将凌绛上下扫视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凌绛轻轻摇了摇头。
“我看我们还是先行出去吧。这里的山体已经有些开裂了。岌岌可危。”
燕韶华简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了整个山体的上端都呈现了一种中空的状态。随时有可能倒塌。
帝九则和凌绛点了点头，越过众多死尸和骷髅，朝着原来的入口出去，没有了白如是的控制，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来时的隧道。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是竹高山的山顶。来自剑气的威压越来越大。脚上的步子像是有千斤之重，像是被灌了铅一般。背上犹如背了一座山。每走一步就比之前更加的困难。
帝九则转身对燕韶华说:“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把自己藏的隐蔽一点。等我们回来，到时帮你找灵药。”
严格算来燕韶华应该是一个无辜之人，还未走到山顶，就要承受如此大的威压。山上说不定有更危险的东西等待着他们。
他们尚且不能保证自身安全，更何况去保护燕韶华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我就在这周围等着你们。”
燕韶华犹疑了一瞬，交给帝九则他们一人一个小木偶。
“这是我自制的傀儡，可以在关键时刻挡下一击，救你们一命。我在这里等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你们没按时回来我就会离去。”
燕韶华其余的没有多说，届时他们不幸陨落的消息就由他带回去，帮他们料理身后事。
当他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突然不想去死了，于是他便这里止步了。
阳光普照大地，真好！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