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2 / 2）

交谈的同时，祭奠似乎进入了尾声，墨羽不再多问，一眼不眨的盯着人群。

“神啊，请您息怒，牧羊族将献上祭品，为您驱使。”

女祭司突然跪地，发出阴阳怪气的大吼，随着她的吼声，围着的人齐刷刷跪下，跟着大叫希望神能息怒。

墨羽不懂，明明是吃人的妖魔，为何被他们奉若神明？

她小小年纪，当然不懂，任何地方，但凡有绝对力量支配者，不管多恶，皆可为神。

牧羊族好不容易逃离了战火，在这里求生，只要能够活下去，无论妖魔，还是恶鬼，只要能保护自己，又如何？

人群中，女祭司最后的念词吼完，手一挥，十二个大汉牵着十二只羊走了过来。

大汉们围着圆圈站好，在女祭司的一声命令下，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刀，猛地下斩。

“啊......”墨羽吓得惊呼，本能的转头。

十二颗羊头先后落地，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叫出，有的还在地上轻弹了两下。

接着，十二个大汉手一抬，把死羊抗在肩上，一手捏住羊脖子的断口处，很有顺序的不断走动。

很快，地上多了个用羊血画成的图案，三丈大小。

待这一切做完后，大汉又把羊尸排列在图案外围成一圈，恭谨的跪下。

这时，女祭司站在圈外大喊：“有请神仆。”

“有请神仆。”圈外的人跟着大喊，并跪下。

“有请神仆。”墨羽身旁的几个老人也赶紧跪下大喊。

“有......请，神仆。”墨羽受到这番情景的影响，不由自主的照着他们的样子跪下。

只见人群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缓缓走出，一步一跪的踏进圈内。他跪一下，族人就磕一个头，直到他走到图案正中，盘坐在下。

最后，女祭司沾起地上的羊血，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个红点。

这一举动做完，祭奠算是结束，除了那个少年，所有人都陆续离开。

墨羽被好心的老妇带回了她的住处，给了她一些羊奶和羊肉。

吃了两日草的墨羽早就饿的肚子咕噜直叫，立马两眼放光，接过大吃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老妇摇头笑着。

“多谢，奶奶......”墨羽边吃边谢，几乎没怎么嚼，入口就吞下。

吃饱，墨羽一再道谢，又问：“奶奶，神仆是什么？”

老妇的笑容渐渐隐去，无奈道：“其实就是献祭给妖魔的祭品，给妖魔吃的，他才是真正的血祭。”

“啊？吃人......活人？”墨羽一听到吃人，差点没把咽下去的羊肉吐出来。

老妇苦笑道：“有什么办法？看你挺累的，歇息会吧。”

墨羽点头接受了老妇的好意，在她床上睡着了。

到醒来，外面黑得看不清几步外的东西，屋内还亮着暗淡的灯火，老妇在一旁睡得正香。

也许睡得足够多了，墨羽再也睡不着，悄悄起身来到屋外，望向白日牧羊族祭奠的地方。

她歪着头，时而看看夜空，时而低头沉思，脑中全是老妇说过的那些话。

一想到少年是送给妖魔吃的，她就后背发凉。

“不行。”墨羽自语了一声，撒腿跑向山坡。

少年还坐在圈内，直到墨羽到了他跟前，他才觉察到，楞了一下，问道：“你是谁？为何从未见过你？”

墨羽答道：“我是过路的，叫墨羽，你呢？”

少年回应道：“格丹。”

墨羽又问道：“哦，听说你是祭品？”

“是的。”少年答得很干脆，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害怕。

“那你不怕吗？”

“不怕？”

“他们把你当祭品，你不怪他们吗？”

“是我自愿的。”

“啊？”墨羽呆住了，忙问缘由。

格丹恨声道：“妖魔抓走了我的妹妹红丹。”

墨羽很快反应过来，问道：“难道你是想为你妹妹报仇？才自愿当祭品的？”

“不。”格丹摇头道：“我妹妹没死，我能感觉到，我要等妖魔把我抓进去，救出我妹妹。”

墨羽内心一个咯噔，格丹得多爱自己的妹妹，才会不惜冒着被吃掉的危险成为祭品？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眼中快要落泪。

格丹不知墨羽为何突然悲伤，想问，但不远处一声骇人的低吼传来，他急忙道：“快走，妖魔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