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绝岭（2 / 2）

宁无在绝岭上的日子并没宁嗔想的那么惨，打坐在东南方的断崖不吃不喝风雨无阻，虽然任长歌已经知道他的修为，但还是不自觉的经常瞟向宁无，生怕他就这样化成了石头。

在来这八天之后宁无身上的最后一块疤痕消失不见，但他依然无动于衷，只是慈明还是心软看了一眼那就像要乘风远去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个月后宁无终是睁开了眼，风雨洗礼的僧袍依然洁净，向着断崖处念了一遍佛经才缓缓起身，他原是准备向慈明告别下山，但慈明却开口叫他等会儿，任长歌自觉走开不过是窝到树上偷听。

“我时日无多了”没想到他开口居然是这句话，宁无当场愣在原处，任长歌激动的从树上直奔他面前，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慈明显得年轻让人忘了他的年纪，任长歌当日走火入魔被困此地，如不是慈明他也活不得今日，他把慈明当做亲人，从来也没想过强大如慈明，也会有死亡的一天，任长歌瞪着眼嘴角止不住的颤抖。

“宁无虽然我不希望...但是二师兄的卜算从没错过”慈恩天资聪慧，却应干扰天道被永远的封了修为，而他最后一次占卜便是为宁无，为了给宁无改命，付出了一双眼做为代价，但除他之外再未有人能帮宁无算出命来，所以谁也不知宁无的命是否改变。

“他让你远离红尘是为了牵制因，让你苦修是为了抵消果，但是...”慈明在害怕，应为宁无即便能遵守戒律，但对方却自己找上门了，而且偏偏还是皇族的人，偏偏还是如今的帝王。

“如是那样，我便从此不再踏出此地”宁无歪头看着阴沉的天，昨日是寒露若是下起雨来，怕是会更冷。

“罢了...”慈明心知若是真如此，就是宁无不踏出这半步，不代表事不找是他，所做的决定有时就是这般无奈。

“你暂时留山上吧，我将修为传给你”宁无瞪大了眼起身后退了一步，坚决反对慈明的决定，声音都有些发颤。

身后的断崖下是尸骨无法安葬的师傅，为了他毁了一身修为，为了他不能坐化，为了他连尸骨都无法入塔。他不能再让慈明成为下一个师傅，不可以...

“若是我不这么做，心是无处可安，身成佛又何用”当年他为求心安，亲自选择永不出绝岭，他这辈子活的随心，不是为了留下舍利让后世瞻望。

“宁无你想让你师傅的一生成为笑话嘛”这句话生生刺痛了宁无，沉默许久。

“我不会让这种事儿发生，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会亲手了断”深刻而绝决的话，终究让慈明的眼暗了下去。

“罢了...但这些时日还是在寺里待着，冬至那日再走吧”慈明说完不再挽留，宁无无法看他，双手合十低头躬身告别。

宁无走后山上陷入了沉默，呼啸的风吹凉了任长歌的心，他就这么瞪着慈明，在原地站着看着。

“对不起，长歌...但是能帮我个忙嘛”慈明并没看他，淡淡的语气在晚风中越发寒凉。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