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吴老板：“听说李大厨马上要去打指纹面试，不容易啊！老兄终于要拿到绿卡了。”

李大厨看不出表情：“没有这么快，面试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吴老板感叹：“想当初我过来，多困难！从福州坐船，又坐飞机转了好几个国家才到墨西哥，半夜从墨西哥爬山走路过来的。”

一个服务员插话：“现在都是地道战，从墨西哥过来都是走地下通道很安全。地下通道直接通到美国边境内的房子里，人一到马上就被车接走了。”

吴老板：“是啊，方便，交得钱还少。李大厨，忘了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李大厨：“我是跟我们省一个商务考察团过来，交了10万。”

吴老板：“比我们划算，我们那里商务考察不可能签下来，每次出来，都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李大厨埋头吃饭，餐桌上放了一份有油污的中文报纸，上面有按摩院色情广告，被人画了圈，李大厨拿了那张报纸走进了厨房。

随着美国的暑假5月底开始，夏天也将正式来临，王胜利的儿子就要回家，他就这个一个宝贝儿子，在外州一个城市上大学。

这是一个周末，王胜利在做准备儿子回来，客厅里，他搬着一个小柜子到处找地方放，

香玉在旁边看着：“我看这个柜子没有地方放。”

艾米莉坐在餐桌上喝着汽水，吃着薯片，“你们这是干嘛？这客厅够小了，还整个柜子进来。”

香玉坐到艾米莉身边：“儿子暑假要回来，我们准备在房间里放一张小床，这柜子必须搬出来。”

王胜利：“我看这个柜子也很旧了，要不放到另外一间出租屋吧”

香玉：“那边也没有地方放，我当初不应该把这柜子捡回来，看扔在路边挺可惜的。”

张晶莹脸上盖了一张新款面膜，身上穿着紧身瑜伽衣裤出来，王胜利看见眼睛一转，“张晶莹大律师，你房间东西少可以放下这个小柜子吗？”

张晶莹头也不回地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寿司，看都没有看柜子：“我房间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你这柜子在哪捡的，还放回那里去。”

艾米莉哈哈笑起来，“现在扔外面都没有人捡。”

张晶莹打开厨房的橱柜找东西，拿出一小瓶日本有机酱油，到餐桌上，打开盖子，

“谁用了我的Organic（有机）酱油？”

香玉立刻站起来：“你那有机酱油很贵，我们可用不起。”

张晶莹：“这酱油不是用来烧菜的，是用来配寿司，低糖的。”

王胜利接着说，“我们都是重口味吃不了没味道的酱油。”

张晶莹摇头；“唉，算了。”在餐桌上小心地吃着寿司沾酱油。

艾米莉吃着薯片，怯怯地看着张晶莹，“你们律师办公室在哪？”

“就在这附近，”

艾米莉小声说：“喔，留个电话吧，可能我妈需要找律师。”

张晶莹看艾米莉掩饰的样子：“你妈怎么了？”

“我妈要是在外面赚的钱没有交给我继父，他总是打我妈。她还没有拿到绿卡不敢走。”

“这个也不一定会影响她拿绿卡，可以叫她有空到我们律师事务所来问，你妈是做什么的？”

“她在按摩院做。”

这时艾米莉的电话响起，发来一条信息，艾米莉离开客厅。

张晶莹盯着自己的寿司，她很同情这些挨打的女人，现在家暴案很多，她自己绝不会为任何原因嫁给有暴力基因的男人，哪怕独身也不会将就嫁一个人。

夏日的晚风是柔和温暖的，蓝帽子花街如同往常一样，停满了车，周末遇到谁家开派对，街边的车更是挤满，王胜利家的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奔驰车，这是中国富豪杜大风的车。

王胜利周末麻将桌上，又多了一个新朋友，老白经常周末要去机场接送客人，来不了，杜大风成了替代。

今晚，老白没有来，杜大风和王胜利，香玉和莉亚在一张麻将桌上撮麻将，

杜大风：“这是最后一局了，今天手气还行啊。”

王胜利讨好地看着杜大风：“杜老板要经常来啊!”

莉亚有点忧郁：“最近老白怎么不来了？”

王胜利明白她的心思，在一起的时候老拌嘴，不在一起，还想着他，都这把年纪了，都看出他俩挺合适，可他俩像没事一样，谁都不往那方面想，别人也没有办法，

王胜利安慰道 ：“他演出活动多，还不知道在哪里跑龙套呢？”

香玉被王胜利提醒，陷入回忆里：“你别说，我看他演孙悟空演得真不错。”

王胜利：“他只会演孙悟空，年年孙悟空。”

杜大风摇头：“华人在美国的业余生活真无聊，怀念在中国夜夜笙歌。”

杜大风看了看他的劳力士手表，“都快12点了，你们家的那个美女租客艾米莉还没有回来？”

王胜利：“你今晚可能见不着，她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来，把这当旅馆一样。”

莉亚看了杜大风一眼，狠狠地甩着牌：“可不是吗？现在的女孩在外面做什么父母都不知道也不管，哪像我们那个年代！”

杜大风等到十二点半，艾米莉还没有回来，只好告辞，开着他的奔驰离开，奔驰车刚驶出蓝帽子花街，一辆蓝色甲壳虫车开进蓝帽子花街，在王胜利的家门口停下，艾米莉在车上和丹尼轻吻告别，甲壳虫车离开。

艾米莉穿的紧身连衣短裙，上面很多金属片在发光，在黑夜里，像一个附满了萤火虫的移动体，摇摇晃晃推开王胜利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