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障眼法（1 / 2）
李欣的老部下范德彪虽然没有混上什么游击将军的官阶，可也给他用军功弄了一块三条杠的铜牌子，此刻已经是火枪营指挥使的他依旧是那副泼皮无赖状。
一旁的贺庆更是吃惊，“如何要见人就杀？兴许其中还有我中原子民。”
“两个蠢货！若是有我华夏子民此刻还不现身？萧将军说这城里怕是布满了猛火油，若是你们发现异状便急速退出来。”
范德彪和贺庆两人的脸一下就垮了，原本以为是去打酱油，做些搜索物资的无用功，结果变成了敢死队，要去做这等危险的事情。
上令不可违，两人只能把部下分成十人一小队互相配合，每组十个长枪兵是个火枪手，四散开来沿着道路一路探查过去。
此刻东西两路的蒙鞑似乎知道宋军车阵火炮的厉害，在离萧县三四里处便停了下来。
分散成百人队的蒙鞑骑兵忽远忽近地怪叫驰骋着，西侧来的蒙鞑已经把西面和南面的退路围拢，而东侧徐州方向的蒙鞑，此刻烟尘四布，遮天蔽日，看声势何止两三万。
伯颜的部队已经把宋军巨大的偃月阵包围了起来，三面望去，这漫天的灰尘中何止五万骑兵，便是十万也无此声势。
王其昌的第三军防御的方向正是东侧，望着远处不时疾驰而过的蒙鞑骑兵和后面漫天的烟尘，忍不住开口骂道：“这群撮鸟，吵得人心烦。这伯颜便是个没鸟的货色，来了许久也不整军向我部发起冲锋，只会在此虚张声势。”
“唉……”一旁的胡三省叹了口气，望向前方升腾的灰尘说道：“接下来再也不会有以往那等好事了，蒙鞑不会再挤做一堆向我军发动攻击了。他们的傻子怕是不够用了。”
王其昌那锅底似的脸越发地黑了，“真没他娘鸟兴！离着那么远我这火枪也打不到，还一直跑来跑去，除了用窜天猴其他的怕都是无用功。”
“窜天猴恐怕也打不中，你看伯颜故意弄起那么大的灰尘，就是为了遮掩大军具体位置，派出那么多股百人队来回驰骋，便是阻止我军踏白靠近。”
胡三省指着那遮蔽了半空的灰尘说道：“这伯颜不简单，定是对我军战法了解甚多，虚虚实实在此与我军对峙。不过他总要打过来不是，我们以逸待劳当是胜券在握。”
王其昌有些不解，开口问道：“你说这灰尘如此之多，经久不散是何道理？”
“呵呵，此乃小道。无非是找些士卒拿着树枝在地上拖拽扫荡罢了，为的是掩人耳目不暴露自己虚实。”
胡三省笑着说道，可渐渐地脸色就变了，撇下王其昌向一旁的辎重车跑去。
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爬上辎重车的胡三省向着东南西三侧望去，只见东西两侧烟尘大起，除了来回奔驰的许多百人小队，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各色旌旗，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而南侧虽也烟尘弥漫可望远镜中一排排的蒙鞑骑兵已经排列整齐，来回奔跑的骑兵小队也不像东西两侧那样狂呼乱叫。
“快，快牵马来。我要去见大帅。”胡三省慌慌张张叫喊了起来。
王其昌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便出声问道：“这两军战斗一触即发，你现在去作甚？”
“蒙鞑的主攻方向应该是我军南侧，东西两侧乃是佯攻。”胡三省翻身上马，回头喊道：“你快把飞雷炮全都调遣到阵型南侧，命令各部装填弹药，蒙鞑马上要发起攻击了！”
“啊？”王其昌一愣，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胡三省已经策马向大阵西侧而去，寻那文天祥去了。
来不及多想，王其昌呼喊了起来：“把飞雷炮都拉到南面去，快，要快！火箭手准备猛火油飞弹，把火箭都换下来！”
一众炮手拉着100口径加农炮的炮车就往南侧而去，火箭手们更是在快速更换发射架和黑尔二型火箭弹。好在这些调动不影响已经准备御敌的其他部队，这些临时性的调动并未造成什么慌乱。
“大帅，大帅！”胡三省策马朝着帅旗直奔而来。
“身之何事如此慌张？”文天祥望着疾驰而来的胡三省说道。
“吁……”胡三省勒住马匹，连忙开口：“禀告大帅，伯颜的大军应当在我军南侧，这东西两侧的烟尘当是障眼法。伯颜留下的这个萧县怕也不是甚的好去处，弄不好城中皆是禾柴油脂。当把飞雷炮全部转移至南侧，或是现在就向南侧蒙鞑聚兵处发射神火飞箭。”
文天祥听闻心中一惊，面上却是未露出丝毫表情。
“此事勿用操心，这鞑虏皆是骑兵，奔驰之中向我军攻击，定会扰袭整个车阵，东西南三侧皆为遇敌。那萧县城中我已着萧峰前去查看。你且速速归营，稳住军心。蒙鞑不过区区五万之数，坚守车阵这些蒙鞑骑兵终究是要死于我军枪炮之下。若是蒙鞑进入火箭射程，你可自行攻击。”
“大帅高明，末将这就回归本阵。”
看得胡三省调头离去，文天祥的面色就没有那么沉着了。望向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你且通知各部，把飞雷炮全都拉去南面，各部火箭都头自行判断攻击距离，勿用等我号令，随意发起攻击。另急传萧峰，让他探城之时小心埋伏。”
“喏。”
得了号令的传令兵刚刚转身离去，身后的萧县城池爆发出了几声爆炸声。
“坏了！”文天祥面色一惊，刚想下令召回萧峰派进城中的士卒，并巩固北面的阵线，稳定军心。可潜伏在城中的蒙鞑死士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
城中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爆炸声，紧接犹如群雷坠落、地龙翻滚，一个超乎想象的爆炸声带起了一朵黑色的蘑菇云。
漫天飞火和碎石，尘土遮天蔽日。
原先堵在城门口接应的三个营被这巨大的爆炸声给弄得慌了手脚，任由旅统制李欣如何喊叫，只是转身向大阵中逃去。
此刻的呼喊都是无用功，士卒们的耳朵都聋了。李欣还想冒险进入城中搭救范德彪和贺庆部，可尘土飞扬，连道路都看不清，整个城池几乎已经化为废墟。
爆炸的气浪推着漫天尘土向宋军大阵袭来，首先就把萧峰所部的新军给全都覆盖。新兵们有的从未见识过此等场景，有的却是想到了于潜那被炸出的大坑。
对于未知的恐惧，加上身处漫天的黄土之中，没有了有效指挥系统的萧峰军乱套了。
士卒们闭着眼睛在漫天的尘土中奔走躲避，迷失了方向的新兵们开始胡乱呼喊，场面已经超出了萧峰的控制范围。
文天祥望着北面席卷而来的黄色烟尘，殿后的萧峰部几乎全部被烟尘淹没。王其昌和自己本部的一些士卒和不入队人竟然向南侧跑去，意图搭救战友。
眼见如此，文天祥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快擂鼓！诸军准备接敌！把火箭先给打出去！”
话音未落，整个大地颤抖了起来，犹如奔雷般的马蹄声从南面传来。
伯颜的五万骑兵已经开始向宋军冲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