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纵火烧山（1 / 2）

刘成勇的这一营天武军的火枪手，有一半是他原先的火枪营士卒，手榴弹训练总共就丢过一次实弹，哪里见过五百颗掌心雷同时在山坡上爆炸的情景。

那三营跳蹬弩手和充做掷弹兵的长枪手，还有那些不入队人更是连掌心雷爆炸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

山顶上的刘成勇所部，两座山峰及山下的阿术大部队，所有的人都被这密集的爆炸声吓呆了。山谷吹转的风儿仿佛都染上了红色，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直扑鼻腔。

刘成勇虽然在训练时也丢过两颗，可如今这番惨烈的情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看着眼前血红的一片，刘成勇僵硬地侧过头望着王荣问道：“刚才是不是丢得多了些？”。

“哦……”王荣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哦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下次丢两百个。”然后转头哇地一下吐了起来。

“好。”

山上的宋军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号，一个长枪手跳出了石木搭建的矮墙，朝着山坡上未死透的元军冲去。

紧接着两个、五个、十几个，成群的宋军越过工事，用巨大无意义的嘶吼声遮掩心中的恐惧，用手里的各种武器朝着倒地未死的元兵身上捅去。矮墙后剩下的那些士卒非是镇定自若，只是吐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从山顶密密麻麻涌出的宋军，那响彻云霄如同恶鬼般的怒吼，有的面目狰狞如同疯狗；有的叫着叫着口中还喷出无数毒液，眼前的惊变彻底惊醒了那些本已被吓傻的蒙元汉营士卒。

剩下的这三千不到的汉营士卒拼了命地向山下逃窜，你丢了弓弩，我弃了刀枪，他撞我一下，我推你一把。我不求跑成第一，只求把你留在后面拒敌。阿术的第二次正式冲锋彻底溃散了。

手榴弹的可怕威力是阿术所料未及的，望着山顶上被翻了一遍的焦土，阿术诡异地笑了笑，“呵呵，这居然还有震天雷，如此数量的震天雷，怪不得阿里海牙会败在宋人的手上。传令，鸣金收兵。”

两座山头的元兵撤退了，山上的侬人和宋人欢呼雀跃。

山下的大帐中，阿术面色自若地坐在交椅上望着垂头丧气的手下们，“怎地，不过折损了五六千人便失了气度？”

“禀大帅，非是我等无能，只是这宋军的火器太过厉害，地势又是极佳，这若还强攻怕是要伤亡惨重。”下首那位挨过两鞭子的色目人说道。

“呵呵，这火器再厉害总也有用完的时候，这帮野狗的虚实我已探清。”阿术笑道：“那左侧山头的猺逆不过两千，只得些弓箭，滚木礌石业已用完。右侧的宋人我看了看也不过两千多人，这震天雷能带得多少？如今且不管那右侧山头的宋人，全军修整一个时辰之后，哈斯其率四千新附军攻打左侧猺逆，一举夺下山头。”

阿术转头望着另一个蒙人说道：“等道路中间火焰熄灭，兀狄尔领五千士卒冲过山谷，围堵右山宋人退路。我等只需将其围困，山上无水，不出三日宋军必降。无论如何，这宋人的火器必定要夺下，此乃重中之重！”

阿术正在这里部署着围困宋军的行动，王荣已经远远地朝着李知义发了信号。两座山头上下了十来个士卒，各自拿着个竹勺从一个大瓦罐中舀出许多黑色浓稠的液体，泼洒在林木线的树木上。

宋军山顶的土墙被拆除，木料、树枝和四个大瓦罐从两边的山顶抛下。几个火把被抛出，两座山峰和山谷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禀大帅，宋人放火烧山了。”

“哎呀！”阿术一惊，一直镇定的脸上露出了一片惋惜，“这宋人放火是要逃啊，不过左右也逃不出这贺州，且让他们多活几日罢了。”

宋军正在有序撤退，刘成勇部的弹药还能再打上几天，可作为掎角之势的李知义已经快没有了箭矢，一旦李知义溃败，那么独占山头的宋军也就成了瓮中之鳖。

两股人马在山间的道路上汇聚在一起，侬人和宋军虽然依旧是语言不通，但互相之间笑着比着手势称赞，亲热地似乎像是多年未见的旧友，再也不似来贺州时那般。

李知义和刘成勇、王荣走在一起，不停地吹嘘着自己如何勇猛地打退了元军的冲锋，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朝着刘成勇开始讨要起了火炮掌心雷。刘成勇自己也就一千五百之数了，哪里舍得给他，又使了个屎遁留下王荣去应付了。

王荣看着面前这位侬人领袖，火炮火枪是断然不能给的，这掌心雷的事情也颇为麻烦。

不给吧，这两千侬人就一些弓箭和木弩，况且箭矢也所剩无几，这身后的元军迟早是要追上来的，一旦交战怕是抗不过一轮。

给了吧，自己天武军也就一千五百之数，左右权衡再三，有心拒绝，便开口说道：“这火炮火枪未经练习是根本用不了的，而且每把火枪都有编号，枪在人在，丢了枪就是军法处置。这掌心雷虽是威力无比，但此物也颇为危险，非膂力强大者，伤敌不成反会自伤。”

李知义双手一摊说道：“我部虽有虎狼之资，可如今箭矢无几，总也不能以拳爪齿牙拒敌。我等虽为义军，可总也是为了抗击蒙元光复河山。副指挥使你自己都说了，官家有言我等九黎之众亦是华夏一族，可如今你宋人火器齐全，我侬人只得用个头颅去迎敌。这玉砖儿何厚，土瓦儿何薄。”

王荣被李知义这样一说，也觉得尴尬。咬了咬牙说道：“倘若能找到大军，这掌心雷我给你两千枚也无妨，只是现在我等孤军在此贺州。军中只剩一千五百只数，这事我做主了，拨五百颗掌心雷于你，此物万万不可丢失落入元军之手。你去选二百五十名高大有力之勇士，等到了临贺，着天武军校尉教授这投掷之法。”

“哈哈哈……”李知义讨要到了火器，自然是心满意足，“依统制所言，我军自当妥善保管。”

李知义开开心心地走了，刘成勇黑着脸走了过来，劈头就问：“你给了那厮多少火器？”

王荣张开五指摇了摇，“五百掌心雷。”

刘成勇听完有些心疼，“恁多些，一百也就够了。”

“好，我去唤那李知义回来。统制自与他说去。”王荣白了刘成勇一眼。

“那也不必如此，终究是自己人。”刘成勇低头叹道：“唉，早知道这掌心雷如此好用，当时应该再问江大人讨要一些。”

“事已至此，说这些于事无补。如今之计我们退往何处？”

刘成勇抬头望着王荣说：“临贺肯定守不住，不如退去桂岭，依临贺岭阻击阿术。”

王荣摇摇头，“桂岭的莫傜和李知义的侬人有间隙，去了怕是平添麻烦。我等先去临贺取了箭矢军械一应粮草，随即往连州阳山进军。退可从英德府往广州，进可夺连山、桂阳（今广东连州附近）一带。”

“妥。”

五千来人的宋军，退回临贺取了军械粮草，一路向东往阳山铜坑铜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