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过去第四十二天（2 / 2）
他呼吸困难的求饶：“放过我吧，小秦，你肯定都知道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只有蔬菜，我们吃不好，人总是要吃点肉的啊……”
一道空间裂缝隔开他的皮肉。
往后是一道又一道的攻击，一直到他死亡，只剩肌肉反应的抽搐。
汪秦撤回异能，毫无慈悲的将他扔到地上。
并不快乐。
他只觉得内心空洞。
又看了那句尸体好几眼，汪秦这才转身离开。
在他走开几步后，楼房里冲出一个女人和只有一岁左右的孩子，他们抱着郑怀的尸体痛哭。
这哭声并没有刺激到汪秦，他只是觉得吵闹。
只是……
他捂住胸口。
内心的某一处好像在反抗，反抗自己的暴行。
他杀死了一个妻子的丈夫，杀死了一个孩子的父亲。
但是没过多久，这哭声就消失了。
汪秦抬头，废墟上，站着熟悉的陌生人。
女人和孩子像是在做美梦，靠在郑怀身边睡去。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是木华杀死了他们，还伪装成了休眠。
“为什么要杀他们？”汪秦问。
这个问题不是他想问的，而是内心某一处的情不自禁。
木华的头发被吹得凌乱。
“人类是非常复杂的生物，或许所有智力偏高的生物都是如此……你所憎恨的某个人，说不定也是他人的挚爱。
即使是被人深恶痛绝的死刑犯，这世上说不定也有某个亲人在爱着他。因为这样的多面性，光用善或者恶来评判某个人，那是很片面的。”
“可是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不断互相伤害，又加害外物的人类，这甚至让我感觉到丑陋——哪怕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有任何优越感。
但即便如此，在我和你说话的此刻，说不定也会有谁因为我的话感到难过，我同样也在伤害着谁。”
汪秦望他，“所以呢？”
“我爱着人类，也爱着世界，如果一定要有取舍，我选择放弃人类。他们会因为我的想法和行为憎恨我，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我的确是在伤害他们。我会因为杀人感到愧疚，可如此说出来，就仿佛有些假惺惺了。”
木华一顿，不远处的汪秦表情漠然。
“只要活着，我们就必定有所取舍。”
汪秦手指一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是我强行拉着你说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类愿意听我讲话。”
“谢谢你，汪秦。”
汪秦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一个人离开了L市。
因为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或许，木华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汪秦总是无法分清自己的私人感情，和应该做出的正确判断。
他总是希望所有人都活着，可是总会弄巧成拙。
如果那个时候干脆一点杀掉郑怀，那后来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大家也不会死了？
如果他能果断的杀死巴东，那马佳艺是不是还和大家生活在一起？
如果自己更坚定一点，不要被他人的言语蛊惑，那是不是大家会生活的更好？
……
必须要做出取舍，可是汪秦却总是在犹犹豫豫。
所以他不敢想起，不想让自己太过靠近过去的记忆。
因为如果完全接收了这份回忆，他一定又会变成过去的状态。
汪秦害怕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干干净净，可是他却看到洗不掉的血腥。
又一次瞬移，汪秦返回十三号监狱。
他并没有进去，而是一路往西。
汪秦去了最初遇到天都基地那队人的地点。
没有顿时多久，他就遇到一队汽车。
就仿佛有上天在助力，他很快使出异能，将这群人抓住。
队伍里都是男性，而且都是异能者，他们头一次见到这么强大的异能，当场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声求饶，还说他去天都基地一定能成为高管。
问清楚天都基地的去向，汪秦将这些异能者都杀了。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因为在下手前，他总是会考虑很多，比如这个异能者会不会是某个老母亲心心念念的孩子，那个异能者又是否有妻儿在等他归家……
一旦考虑多了，就不敢下手了。
可是现在，他封闭了情感，也不再去窥探过去的记忆，一切似乎明朗起来。
只要不去思考，不去多想，不要犹豫，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他就所向披靡。
你看，杀人其实很简单，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异能吞噬头部，一条生命就消逝了。
汪秦的心口很痛，他不想去深究这种疼痛来源何处。
天都基地真的是个大基地。
他们原先是在天都边缘，后来天都塌陷，基地长萧肃带着一部分人逃出，辗转各地，总算找到合适的地点。
也就是他们现在的位置，末日前的G市。
G市位于十三号监狱到正西方，路途不算远，抓了好几个小队的异能者，在盘问清楚后，汪秦就把他们一一杀掉。
此刻他就站在天都基地不远处的高楼内，眺望关着伙伴的监牢。
他要进去，把他们都救出来。
汪秦目光一凝，立即发动攻击。
天都基地的大门外，无数幸存者排队等着检查，他们都想进大基地，这样有个保障。
汪秦没有丝毫顾及，远程操控空间异能，在城门上方撕裂一个黑洞。
黑洞有着很强的吸力，将城墙上巡逻的异能者们通通吸入，一下便完成斩杀百人的壮举。
底下的幸存者们惊慌失措，到处乱窜，还有人挤破脑袋想跑到基地躲避。
“什么人？！”
有的异能者迅速反应，开始寻找攻击者。
只是汪秦站的很远，他们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风暴更甚，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他看着人们被吸入空洞，心口痛的难以呼吸，脑袋却毫无反应，也不感到悲伤。
直到后来，异能在他不加控制的释放下消耗殆尽，汪秦也靠在墙边，双手发凉。
水滴打在他的皮肤上。
汪秦忽然发现自己在哭。